敖靈蓉凝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不知道這是不是你自己的真心話,或者這也是你潛意識之中有人讓你說的話。”
何建勳不知道敖靈蓉這話是什麼意思,笑道:“我怎麼發現你自從大盤山回來後就多愁善感了呢,你放心吧,你父親的事一點會得到圓滿解決的,我相信紅錦阿姨和我師父一定會有好消息帶回來。”
二人一路上邊走邊說,很快就回到家中。申菲因為害怕蹤跡被暴露的緣故,很少出門,不過比他們預想的結果要好,那位在大盤山識破了申菲是蜃龍本體的老龍並沒有出現,也不知道他是滯留在大盤山沒走呢還是因為好不容易湊起來的飛天之龍被盜,而無心來尋蜃龍的麻煩。
不過那條老龍不來,不代表何家沒有其他人來,他們剛吃過晚飯,就有人上門了。
來的是一位老人家,帶著一副墨鏡,說是看眼疾的,他手中拿一根拐杖,另外一隻手裏還牽著一條瘦骨嶙嶙的黑色草狗。
何母在何建勳等人走之前是醫治著一對老夫妻眼疾的,不過等申菲走了之後,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靠著自己那一點本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療效,就以生活太忙或者草藥沒有收集齊全拒絕了後麵的求醫者,想等著申菲或者敖靈蓉回來之後,在繼續熬藥看病。
現在家裏麵不但有敖靈蓉,還有申菲,兩個可都是傳聞之中的中藥世家的人,現在看病還不是手到擒來,所以很慷慨的把這位不知道從哪裏得到消息,並且趕在敖靈蓉和申菲剛到何家時就第一個趕過來的老者迎進了家門。
在客廳之中何母讓老者坐了,便問起對方的病症和來曆。何母道:“老伯,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啊?”
老人家把那條黑色草狗抱在懷裏,一邊摸一邊說道:“瞎啦,看不清楚。現在走路全靠它。”
何母道:“這條狗原來還是導盲犬,就是瘦了一點。”
“沒辦法,我沒錢,自己吃都不夠,它當然也就跟著沒的吃了,我聽說這裏有個女菩薩,看病很便宜的,熬出來的藥湯對眼疾特別有療效,便過來試一試。醫生,你看我這眼睛還有希望嗎?”他把頭往上抬了抬,那稀疏的灰發之下,是一張消瘦的麵容,不過這張臉倒是很有特色,乍看一眼就覺得別有一股氣質在其中。
何母柔聲道:“我看一看。”她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後伸出手指,輕輕扒開那老者的上眼簾。
借著頭頂的燈光照耀,何母仔細一看,不禁嚇得把手一鬆,向後退了一步。原來在她向下打量時,她赫然發現對方的眼珠一片空白,連眼瞳都沒有,那翻白的眼神嚇了她一跳。以前就算是有眼病的人,也不可能是這種樣子的,怎麼可能連眼珠都不存在呢。
“老伯,你這眼睛是從娘肚子裏就這樣的呢,還是後來遇見了什麼事才瞎的?”何母心想有這麼奇怪的眼珠,多半就是娘胎裏的毛病,那就不好治了。
誰知那老頭說道:“是後來瞎的,原本我看得清清楚楚,連腳下走過一隻螞蟻,都休想逃過我的眼睛。”
“後來瞎的?”何母一愣,又問:“是怎麼瞎的?”
“哎,我本來以為自己看人看物很清楚的,誰知道其實是自己眼瞎,我曾經花費無數精力去救了一個人,誰知道等我救了人之後,人家卻不理我走了,害得我傷心難過,哭著哭著,就瞎啦。醫生,你說我這眼睛還有希望治好嗎?我真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雙目複明,然後再去找那我曾經救過的人看一眼,看看當時我到底是瞎成什麼樣子,連一個人都看不清。”
何母覺得對方這種瞎法倒是很奇特的,可是要說不能治吧怕人家傷心,要說能治吧又沒有什麼把握,畢竟連一個人的眼珠都沒有的眼睛,想要複明的可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