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剮龍台(九)(1 / 3)

早知道這蔣洪會殺人,何建勳都有點後悔來這麼一手,雖然那女子看上去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好東西,畢竟也是一條人命。

趁著那被辣椒粉熏到了的人還未緩過神來,何建勳再次發揚起亡命的光榮傳統,咬了牙往不遠處的河麵飛奔。現在有了避水珠,這水裏反而去的,而擅長水裏追蹤的青兒和那位南瀆的大漢都被螣蛇使給牽製著,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撲通一聲水響,何建勳縱身跳入水麵,人還沒沉下去,就聽到身後也傳來了水響聲,蔣洪的聲音叫道:“等等我!”

何建勳回頭一看,見那蔣洪就追在自己身後,此時也剛剛入水。這家夥反映倒也不慢,一見何建勳逃走,就跟著來了。可是何建勳有避水珠防身,他卻什麼都沒有,才一入水就渾身濕透了。他劃著狗刨式追趕何建勳,一邊還叫道:“快把犀牛角給我。”

何建勳把壓在舌頭地下的犀牛角給吐了出來一看,發現原本隻有手指頭大小的犀牛角,因為剛才走得急,加上緊張之後牙齒咬得緊了些,又碎了不少,隻剩下小手指頭那麼一截了。反正這東西跟雞肋沒啥區別,還給他好了。

“接著!”何建勳手一揚,就把那小半截的犀牛角扔了過去,那蔣洪連忙抓住,一口咬住就往水裏麵潛。

此時二人都沉入水中,何建勳水性不如蔣洪,但是靠著避水珠之利走得快一些,而蔣洪的水性好,含了犀牛角之後不用換氣,他四肢劃動,跟一條大魚相似,緊緊的追在何建勳的身後。

何建勳生怕有人追來,隻管潛水而行,悶聲不響的跑了足有十來分鍾後這才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身後除了那蔣洪還在拚了命的跟著外,並沒有旁人。估計其餘的人還在岸上糾纏著,沒空來抓自己,這樣最好不過,可以從容逃走。

何建勳的速度漸漸忙了下來,他甚至有閑暇回頭等著蔣洪趕過來。等蔣洪遊得進了,他才發現這家夥的麵色慘白的嚇人,嘴裏麵更是血沫和口水橫流,一副已經拚盡了全力,即將油盡燈枯的模樣。也難怪他會這個樣子,他畢竟是追在何建勳身後遊了十來分鍾,一點兒都沒有緩一緩,況且他身上還有傷,根本沒法和何建勳靠著避水珠在水裏那種閑庭信步似的遊逛來得輕鬆。這也就是他水性好,換成其他人早就不知被甩到了哪裏去了。

蔣洪一靠近何建勳,立刻便如揪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伸手抓住何建勳的胳膊再也不鬆手,他哆嗦著嘴唇道:“等……等一等我,拉兄弟……一把。”

“好啦,我們馬上再到岸上去,就算他們順著水裏找過來,也不知道我們去了哪裏。”

何建勳便帶著蔣洪往淺岸遊去,依著他的估計,這個時候應該來到了另外一麵的山腳,隻要再躲到山裏,對方絕難馬上找上門來。

岸邊的樹木漸漸清晰,何建勳先探頭水麵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發現果真沒有其他人在,而此地也幽靜的很,便拉著蔣洪走上了河岸。那河岸都是被水衝刷的極光滑的鵝卵石,踩上去並不刺腳,何建勳便如拖死狗一樣,把蔣洪給拉了上去,仰躺在一塊石頭上,本想迅速躲到林子裏頭,可是委實拉不動這家夥了。

蔣洪大口大口的喘氣,那喉嚨裏跟破風箱在拉風一樣,呼哧呼哧的漏氣,他結結巴巴道:“這……這是哪兒?”

“我也不知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

蔣洪把眼一閉,居然流下了兩滴渾濁的老淚。“這個臭女人……她從頭至尾都在騙我,有錢的時候……說想跟我男耕女織天長地久,現在真要過苦哈哈日子了……她就又說過不慣這清苦孤單的生活,你說……你說……”他一下子激動了起開,一口氣喘不過來,翻著眼把臉憋得通紅。

何建勳連忙在他的胸口上拍了兩下,安慰道:“別激動嘛,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還生個什麼氣呢。其實你自己應該想一想的,人家看中你什麼了,就非要跟著你。你以前就是個流氓頭頭,別管我說話不客氣啊,就這樣的身份,指望有個溫柔賢惠、知書達理、小家碧玉似的女人來投懷送抱、非君不嫁,可能嗎?你跟她經曆了什麼生死離別,什麼恩怨情仇,她便願意跟著你海枯石爛?有人是這樣形容女人的,女人就是貓,而貓是最不忠心的,和狗根本不能比,那狗絕對不會嫌棄主人又窮又苦,打它幾下它都會忠心耿耿不離不棄,可是貓就不同啦,它要是看到隔壁家有好吃的好玩的,絕對串門到隔壁去了,更別說打了,一打之後絕對離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