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花說這裏隻是暨陽湖的支流,估計再朝前麵走,才是真正的暨陽湖所在。放眼四顧,這裏實在是太偏僻了一點點,不能說渺無人煙吧,也是人跡罕至的地方,似乎現代社會根本沒有侵蝕到這裏來過,十分難得的還保存著荒野水澤的味道。
記得堂兄還想要和敖靈蓉來野炊和看風景,恐怕這樣的地方就算能夠野炊和看風景,心情也不見得好得起來。因為太荒僻了,死寂一樣的荒野似乎隱藏著某種危險在其中,讓人一望生畏。這草堆裏定然藏著毒蛇毒蟲什麼的,竄出來咬上一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連看醫生的機會都沒有。更可怕的是,這種地方會不會有鬼呢?
不過就算有鬼也要在黑夜才能出來吧,這大白天的不可能現身,何建勳給自己鼓了鼓氣之後,決定沿著眼前湖畔的另一麵走過去,而所去方向和林錦花的正好相反。他倒是不擔心自己摸不到暨陽湖,就算眼前所見的隻是支流,隻要沿著河岸走,總有摸到暨陽湖的時候。
湖邊的泥土高低不平,有時候長著高高的蘆葦,像青紗帳一樣,有時候又盡是荒草,密集到人都無法通過,偶爾有開闊一點的地方可供眺望,也隻能看到遠處白茫茫水氣一片。
像這種一點人煙都沒有的地方,肯定不會見到堂兄和敖靈蓉,所以何建勳現在反而希望撞見一條兩條人影,好仔細詢問一下這周邊應該怎麼走,按何建勳的想法,敖靈蓉幾次提到這暨陽湖,那麼此地不是她的家便是這裏有一座和井下水晶宮一樣的水下洞天在其中,可能她會回到這裏麵來。隻是暨陽湖的範圍實在太大,就算自己帶著避水珠馬上鑽到水裏去,也如大海撈針般不可能尋到藏在湖底的水晶宮。
要是有些蛛絲馬跡便好了。何建勳走了才半個小時,便感覺得氣喘籲籲的,簡直跟爬山沒有兩樣,實在是高高低低的太不好走,特別河邊有很多隱藏在草裏的洞,比碗口大一點,一旦沒有注意而踩進去,便會把腳扭得痛不可當。這些洞也不知道是螃蟹洞呢還是老鼠洞,反正何建勳是不敢把手伸進去摸一把的。
何建勳越走越慢,到最後有點懊悔起來了,心想這林錦花會不會是故意捉弄自己呢,特意把車停在周圍都是漫無邊際的荒草地裏,然後讓自己如瞎子般在裏麵亂轉,等她把事情辦完了之後,再來尋自己出去,自己不但沒法埋怨她,害得感恩戴德感謝她及時前來相救。
“靠,她一定躲在什麼地方偷笑呢!”何建勳恨恨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前方蘆葦叢中突然有個男人的聲音惡聲惡氣喝道:“誰在哪!?”
何建勳突然聽到有人說話,嚇得一哆嗦,連忙伏地身子,他可不希望碰見金阿婆那樣的人。那男子的聲音問了之後卻聽不見有人說話,頓時也沉寂了下來,顯然提高了警惕。兩個互相知道存在,而且互相防備的人湊在一起,當然是小心再小心,希望對方在明而我在暗。何建勳手心裏都是冷汗,等了片刻,見蘆葦叢裏始終不見動靜,他想了想之後,計上心來,身手從腳下悄然抓了一塊拳頭大泥巴,用力往右邊一丟,呼的一聲響,砸得那處草叢頓時一陣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