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勳從林錦花的口中聽出了一絲寒意,他想從反光鏡中看一看她的麵容,可惜一副寬大的墨鏡已重新戴在了她的眼眶上,讓旁人無從得知她現在的眼神。
林錦花接著說道:“不過回頭一想,他們原本就是這世界微不足道的存在,就想無垠沙漠之中的一顆微小塵埃,沒有人會在意的,他們連生存的意義都不知道,說任何高深點的話語,都隻是對牛彈琴。所以像這樣的人盡快在人世間消失,才是對整個世界最有利的事,而不是像某些鬼神,給這些自甘墮落的人以借口和希望,讓他們繼續苟延殘喘下去。”
假如林錦花真的是孤兒,而她剛才所說的話已經十分冷漠,冷漠到那種隻有血緣關係存在的父母哪怕馬上在她麵前死掉,她都會覺得理所當然而不會有任何的同情。
什麼叫鐵石心腸,估計這種就是了。
何建勳心中又是一陣驚慌,林錦花這樣淡漠親情,鄙視凡人,固然和她的出身有關,可是她居然說不亂殺人,不是有些自相矛盾。
何建勳很不自然的想到了她對待自己的態度和評語:“一個比人渣好一點的人。”估計辛苦比人渣好一點,所以她沒有出手殺人,否則這條小命可危險的很。一想到這裏,何建勳不由得想到自己還曾經打算想著在她身上摸兩把,好占些便宜的想法拋到了九霄雲外。
看來在她麵前,一定要注意言行和分寸,否則一旦被她判定為這社會上的微不足道的存在,和微小的塵埃沒有兩樣的話,她一揮衣袖,就足以掃除的幹幹淨淨。
汽車開得很快,甚至不用問路和導航,林錦花便很熟練的拐上了去永慶寺的道路。
一個小時不到,何建勳便可見了凸起地麵的鳳凰山,雖然隻有幾十米的高度,可是依舊在昏暗的大地上黑壓壓一片,如同趴伏在大地上的龐然巨獸。這裏原本來得的人就不多,這個時候更加不可能有什麼人了,甚至在遠處一看,連山腳下緊挨著的永慶寺都沒有多少燈火透出。一個總共隻有十來名僧人的寺院,到了晚上除了常伴青燈古佛念經外,不可能有什麼娛樂活動。
車子不久便到了永慶寺的山門前,在汽車燈光的照耀下,大門早已關得嚴嚴實實,隻有大門上的兩個大銅環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讓廟門如同一位神佛的兩隻巨眼閃閃發光。在大門旁邊有一個側麵,此刻側門也關著,但旁邊有一間看門的小禪房,那裏卻亮著燈光,應該是有人住在那裏。
“到了,下來吧。”不等何建勳先下車,林錦花自己已經打開車門走了下來,然後徑直向側門走去。
何建勳連忙趕過去,說道:“是我要來永慶寺的,你若是覺得無聊,就在車裏先待著吧。”自己是想楓林大師討教護身符和真言法咒的事,而目的是用來防身的,不但防教導主任的居心不良,也在防林錦花那麵的人再次對自己下手,怎麼可能堂而皇之的讓她在一旁看著。而且她可是極其反對鬼力亂神的人,假如楓林大師也露出了一些施展神通的本事,她會不會照樣拿他開刀啊?
林錦花根本不理何建勳的說話,到了那透出燈光的禪房前,舉手在窗口上拍了拍,說道:“開一開門。”
裏麵傳出一陣輕微的聲響,似乎有人從椅子上站起,往窗口走來,一道人影出現在了窗戶玻璃之上,隨後窗戶被拉開,露出一位中年僧人,他已脫了外麵的黃色法袍,身上隻穿著白色的貼身僧衣,驟然見到麵前站著一男一女時露出驚訝的神色,問道:“兩位施主有什麼事嗎?”
林錦花從身邊摸出一塊巴掌大的牌子,看上去非金非銀,也不知是什麼做的,往那名僧人麵前一晃,說道:“紀律委員會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