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在是在遇見曲玲瓏之前撞見這樣的事,世界觀沒有被改造,何建勳最多感到驚訝,就算害怕也是以為出了刑事案件,井裏真的有死人,也決計想不多跟鬼神聯係在一起,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鬼神之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剛才嚇唬小惠的那些話突然轉而降臨到自己頭上來,同樣也把何建勳自己嚇得寒毛直豎,兩腿都軟了,連轉身逃跑都不能夠,他壓根沒有想到自己這一提水桶,就能從這井裏頭拉一個女鬼出來,這他媽也太巧了吧,那楓林和尚還說跟自己結善緣加福報減罪業,怎麼回過頭來就被人家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怨鬼給頂上了。
那夾在水桶底部的那一截如指頭一樣的東西已經泡的毫無血肉,隻剩骨頭,難怪會被夾在桶底落不下去。
何建勳看得目瞪口呆,已忘了尖叫,或者說作為一個男子,是沒有臉表現的像小惠一樣膽小如鼠扭頭便跑的。水桶雖然沒有打上水來,可是水桶的重量不減,甚至阻擋了何建勳的目光,讓他無法看清這水井裏被帶出來的‘女鬼’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以這一根沒有肉的手指頭來看,絕對不會像曲玲瓏那樣長得甜美可愛,估計臉上血肉俱無,就是一個骷髏頭,然後頭頂上披散著濕漉漉的混合著泥漿的頭發,要身材沒身材,要曲線沒曲線,隻有森森骨架讓你看個夠,倒是能夠滿足自己研究女孩子人體秘密的興趣。
何建勳很想把即將完全提上來的水桶重新扔下去,可是又怕惹人家生氣,萬一她隻是寂寞無聊,想出來打個招呼呢,而且幾百年的白骨應該成精了吧,大白天的看上去沒有血肉,到了晚上人家一個變化,就成為一位標致無比的花姑娘呢,誰說人就不能和白骨精好上了,隻要是美女,為何不做到兼收並蓄……你看至尊寶不就喜歡白晶晶嘛,人家白晶晶長得多俊俏,敢和紫霞仙子搶男人,說穿了她就是一位白骨精而已。
站在井邊上的何建勳神馳天南,在小惠喊了這麼一嗓子後,徹底的呆住了。反正什麼想法都有,害怕、恐懼、歡喜、期盼……
小惠和曲玲瓏兩人離著井邊七八米遠的距離,也癡癡看著何建勳,不明白他突然之間對著水桶表現的如此莫測高深做什麼,佛家有頓悟之語,難道他看了這水桶之後,突然明悟了什麼絕世箴言,明白了人生真諦,這才表現的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更色。
小惠最先忍不住了,撇嘴道:“真沒意思,我嚇一嚇你,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啊。”
“啊?嚇我的……你不是說有個女鬼嗎?”何建勳耳朵當中聽到小惠說的話之後,腦海中正在想象曲玲瓏和那位未曾謀麵的白骨精在民政局婚姻登記處為了自己打得難舍難分的畫麵,立刻分解成無數肥皂泡,飄散到空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自己也說有女鬼的,我隻是再說一遍。你看到有女鬼了嗎?”
“我沒看見。”何建勳被嚇軟了的手腳立刻力氣陡生,僵硬的四肢恢複了柔軟度,倒是剛才高速運轉的腦神經卻遲鈍了下來,從幻想疊生的狀態退化成眼見為實耳聽為虛的現實主義者。當目光重新聚焦在水桶底部那一截紅色桎梏上時,他發現這哪裏是女鬼的手指頭,而是一截鏽跡斑斑的鐵鏈,那鐵鏈並不粗大,隻有手指頭粗細,因為沉在水底後生滿了紅色水鏽,當從水底提上來時,水鏽便從鐵鏈上流下來,就和人的血液差不多。
“我靠,原來是一截沉在水底不知道多久的鏈條,不會是人家扔下去的自行車鎖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