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淮城。
天字一號酒樓,今兒又遭賊了!
隻見後院裏突然竄出一條窈窕的身影,飛快朝街上逃去,而酒樓的夥計們,則握著長棍窮追不舍。
“偷雞的,有種別跑!”
蘇夭嘴裏叼著雞,頭也不敢回。
她是悄悄下山的,萬一叫人捉住綁到蜀山上去,肯定會被逐出師門。
那等供吃供睡的好地方,天底下上哪找去?
至於脫身,蘇夭自有辦法。
她腳下生風,直奔向最近的鹿鳴山,山裏正在鬧妖怪,尋常人不敢進入。
蘇夭不是尋常人,確切的說,她不是人,打小就在妖怪窩裏出生。
一腳踏進鹿鳴山後,蘇夭鬆了口氣,連忙往身後瞅了瞅,果然沒人敢追上來。
哪知,就在這分心的刹那,密林裏突然響起一道戒備的聲音。
“誰?”
嗓音如凜凜寒泉,冷冽逼人。
同時,一柄飛劍襲了過來,速度奇快!瞄得極準!轉眼就抵到了她身前。
那劍是上等貨,還刻著鎮妖咒,森森殺意劈頭蓋臉地撲過來。
蘇夭腿一軟,當場沒出息地跪了。
“大爺饒命!”一開口,嘴裏的雞掉在地上,手忍不住伸了伸,最後也沒敢撿。
那柄飛劍懸在她頭頂,顫巍巍的……
蘇夭的小心髒也跟著顫巍巍的。
接著,密林之後緩緩行出一個人影,踏著出塵履,上麵洇著暗紅的血跡,雪白的衣裳被透過林間的光一照,燦然生輝。手上還拎著顆雪豹頭,正在不停地滴血,看著好不凶殘。
瞥見那隻死狀慘烈的妖怪,蘇夭當即“嗷”了一嗓子,連那人的臉都不敢看,轉身就想跑。
誰知剛背過身,肩膀卻搭上一隻手,力道不輕也不重。
尤其是手上刺鼻的血腥味,不停往蘇夭鼻子鑽,嚇得她腿直抖。
“嚷什麼,吵死了。”
清冷的嗓音像被雪掩埋的梅子酒,誘得人沉醉。
那人低下頭,突然在她脖頸深深地一嗅,蘇夭頓時動也不敢動。半晌後,那人語氣中透著懷疑。
“你身上怎麼有妖味?”
蘇夭心底一個咯噔,緊張得牙齒都在打顫,腦中第一反應:騙人的吧!這都能聞出來?
蘇夭是一隻半妖,她身上的妖怪血脈極其稀薄,所以還是隻廢柴半妖。
因為太過廢柴,導致整個蜀山上下,就連師父都沒看出來她是妖怪。
這家夥究竟是誰?竟然比師父還厲害。
小心地瞥了眼那人手上的妖怪頭,蘇夭咽了咽口水,“大……大爺,是不是您自己手上的味兒?”
“哦?”
肩膀上的手頓時鬆開,蘇夭僵硬地轉身。
對麵的男子一身雪白錦衣,以玉冠束發,長了一雙風流的桃花眼,那眼尾斜斜上挑。肌膚勝雪,唇瓣還透著點點桃色,模樣生得比妖怪還美貌!
剛一看見他,蘇夭的心都快要跳停了。
此刻男子正低著頭,認真地在自己手上嗅,沒過幾秒,他盯住蘇夭。
“不對,你身上的妖味更騷點兒。”
邊說,邊上下掃視她,直到看見蘇夭腰帶邊緣露出的一角黃符,神情才怔了怔,“蜀山派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