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臣醒來時,全身赤條條的泡在一個藥桶中。
藥水很燙,但卻讓李溪臣渾身無比舒泰,同時草藥的奇香,也讓李溪臣格外沉醉。他查看了肩部的血痕和腳底的水泡,發現兩者已經幾乎痊愈,心中不免萬分驚訝:“看來莫老頭還真有兩把刷子,這藥湯居然有如此奇效。”
看著窗外朝陽初升,將草木之間的露珠點亮的如同繁星,李溪臣趕緊從木桶中爬出。
就在李溪臣剛穿好衣物之時,一股寒意忽然從脊柱間散發出來,頃刻間遍布全身。他渾身戰栗,關節之間如同萬蟻噬骨,疼痛難當:“不好,昨日白一心煉體,晚上又昏死過去,竟把喂養弑道劍這件事給耽誤了。”
發現床頭的葫蘆雖然離自己隻有四五步的距離,李溪臣心中萬分竊喜:“還好離得近,不然一旦弑道劍蘇醒,一切都完了!”
李溪臣忍住痛苦,用手搬動雙腳,一步一步,艱難萬分的爬到床沿。隨後,李溪臣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一頭倒進棉被之上。隻見他雙唇煞白,不見一絲血氣,呼出的氣體竟然凝結成白霜。
李溪臣顫抖著雙手扳倒葫蘆、用嘴扯開玉塞。隻見一股淡白色的濃漿緩緩流入他的口中。抿了兩口之後,李溪臣趕忙扶正葫蘆,然後閉緊雙眼,將身體蜷縮成一團抵抗著徹骨的寒意。大概一刻鍾後,血色才慢慢重新出現在李溪臣的雙頰,又過了半刻鍾,李溪臣逐漸停止了戰栗,慢慢舒展開了身體。
李溪臣扶著床沿,重新站起。對著銅鏡脫去上衣,李溪臣清楚的看見脊椎直挺挺的隆起,卻無關節起伏的幅度,不免長歎了一口氣:“劍骨琴心,起來多麼詩意。可真把一把下至邪的劍當作脊柱,此間的痛苦又有誰能忍的住呢?四靈之精釀成的酒一共就那麼一壺,就算我每次喝的再口,又能支撐幾啊……”
這種擔憂,三個月來一直困擾著李溪臣,要是這葫蘆酒喝幹,他還不能取回皇極殿的脊柱,那麼世間就再也沒有李溪臣這麼一號人了。
“李溪臣啊李溪臣,你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啊。路就那麼一條,你除了走下去,還有什麼辦法呢?”李溪臣想到這裏,心中不再悲戚,而是重新穿好上衣,然後負起重尺,出了房間。
一出門,就看見莫老頭端著一個食盒走進院中,盒子中散發的香氣,讓李溪臣猛咽口水。
“喲,身體不錯嘛,跟沒事人似的。”莫老頭聽見李溪臣氣息勻調,步履沉著,便知道李溪臣的身體已恢複如初,“看來,你果然是塊修道的好材料,老夫眼光到底還是很獨到的。”
“您眼皮都睜不開,您確定你有眼光嘛?”李溪臣看見折磨自己的元凶,不免調侃了幾句。
莫老頭聽李溪臣又拿自己的眼睛事,氣道:“你子知不知道尊師重教這四個字啊?白白辜負了為師一大早為你去采買食物的好心。”
聽到有東西可以吃,李溪臣馬上討好的道:“哪能啊,莫老您是心明眼亮,俗世俗物根本不值得您開眼。”
“你也不必用這些話來拍我馬屁。我收你為徒也不是為了你巴結,隻要你好好修道,你就算罵我莫瞎子,我也無所謂。”莫老完,將食盒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趕緊吃,吃完好有力氣爬山。昨你的樣子可太遜了,爬完了山居然就暈過去了,我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你是在偷奸耍滑。”
餓了一,李溪臣早已前胸貼後背了,此刻見到美食,李溪臣再也無暇顧及形象,而是一把打開食盒,抱起一隻雞,不顧形象的開始啃了起來。李溪臣口中塞滿了雞肉,含糊不清的回答道:“地良心,我是真暈了。要麼你背著這麼個玩意爬個近千步的樓梯試試。”
“你去俗世看看那些農夫,哪個不背著幾百斤的重擔,每日往返田間?你看看你腳下的螻蟻,哪個不背著重於自己幾十倍的重物來來去去?自己菜就菜,可千萬別懷疑別人做不到。”莫老頭頗有哲理的道,“潛能這東西,是無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