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一樓大廳,先是往電梯的方向看去,正有人往電樓裏走,那電梯裏的人,已經出來了。
她往外看去,剛剛看到那個身影正出了門。
她下意識地追了出去。
清晨,醫院裏已經聚了不少人,有人擋道,她直接把人推開,往外跑去,引起不小的慌亂,被推的人罵她神經病,她跟沒聽見似的。
她剛跑到門口,就被人拽住。
抬頭一看,是唐允。
“你發什麼神經?”
“我看到安懷瑾了!”她跑得氣喘籲籲,非常激動,連目光,都透著不正常的異亮。
唐允看向身邊的周將白,麵麵相覷。
周將白挑眉,用目光詢問他,昨天晚上,你不止把她人搞暈了,還把她腦子搞壞了?
情急之下,沈惟心一口咬住了唐允抓著自己的手,趁他吃痛鬆懈,用身體狠狠地將他撞開,衝了出去。
周將白立馬扶住他:“她怎麼這麼暴力?”
唐允已經見識了兩次,這是不正常的暴力,她有暴力傾向。
兩人急忙追了出來,沈惟心已經跑上了馬路。
醫院外麵的公路上,正好是個十字路口。
她闖了紅燈,又是早高峰,車輛通行的時間,立刻引發了一場混亂的車禍。
“嘎——”
“嘎——”
“砰——”
“砰——”
“嗚——”
“嗚——”
“……”
車子相撞,車鳴聲此起彼伏年。
唐允看著光著腳,跟瘋了似的跑在車流中的嬌小女人,停止了呼吸和心跳,目光發直。
周將白也嚇傻了。
沈惟心穿過馬路,就看到安懷瑾,她直接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她。
“安懷瑾,你別走!”
一陣亂流後,公路上重新恢複了秩序,唐允和周將白過了馬路,趕過去,就看到沈惟心死死地抱著一個人。
他們慌忙上前去,待看清女人,目瞪口呆。
周將白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安懷瑾,真的是你!怎麼會?”
他的三觀崩塌了。
一個死了五年的人,怎麼會突然就出現了。
唐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睛通紅。
死死抱著安懷瑾的沈惟心,目光直直地看著他,聲音沉啞,仿佛要將這個事實,烙印進他的心裏。
“唐允,我沒有殺她,我不是殺人凶手——”
說完,她直直地跪倒在安懷瑾的腳後跟處,“砰當!”地倒在地上,暈厥了過去。
唐允隻覺萬箭穿心。
不是因為安懷瑾還活著,而是因為她發瘋的行為,她那般的執念。
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將白立刻上前去,對她進行急救。
“唐允,我……”安懷瑾一張口,眼淚就流了下來。
千言萬語,千思萬緒,不知從何說起。
“唐大少,快來搭把手!”周將白衝著他喊了一聲。
他立刻上前去幫忙。
安懷瑾張了張口,也隻好跟了上去。
兩個小時後,沈惟心醒來。
“安懷瑾呢?安懷瑾呢?”
她還沒有完全清醒,視線都還是不清晰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執念,不能讓安懷瑾跑了。
她的手在床邊按了個空,身體一驚,往床下跌去。
一股強大的力量握緊了她的手臂,接著一個用力,她被按回床上,抬起頭來,就看到了一臉沉著的唐允。
與往日不同,他漆黑深邃的眸底蘊含著心痛和哀傷,但她看不見,也不想看見。
她很快冷靜一來,抬起頭來,就看到了門口的安懷瑾。
她心神一智,刻意冷靜了片刻,才開口道:“安懷瑾,你說,當年,我沒有……”殺你!
“沈惟心,”安懷瑾打斷了她,寬容而又溫柔:“當年的事,我原諒你了。”
她瞳孔一張,滿目震驚。
“為什麼叫你原諒我了?”
“你也坐了五年牢,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安懷瑾擦了下眼角,紅紅的眼睛裏滿目受傷,卻仍然是一副仁慈的模樣。
沈惟心轉頭,看著唐允,他夜空般深邃的眼眸泛著銳光,平靜沉著地看著她,那眼神裏,隱約還有一絲倔強和威嚴。
“嗬嗬嗬……”她突然就笑了,笑得淚流滿麵,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