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北嚴提醒著說：“我沒開車出來，一會兒你要想一想，這些東西，我們怎麼拎回去。”
慕念薇將手裏的一袋腰果放了回去，拍了拍手，說：“那不買了，下次再說。”
話音未落，她的手腕就一把被人牽住。
慕念薇驚訝的轉過頭去，江城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一把拽住了抓住了她的手腕，就拽著她往另一邊走。
慕念薇憋紅了臉，對著江城怒道：“江城，你怎麼來了？你要帶我去哪？放開我！”
大約走出十幾米遠，慕念薇一把甩開了江城的手，憤怒的看著他。
江城的臉色陰鬱，目光越過慕念薇看向她身後的左北嚴。
左北嚴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就那麼靜靜的注視他們兩個。
江城收回了目光，壓製著就要爆發的情緒，對著慕念薇說道：“慕念薇，你他媽的是真傻還是假傻啊？你真跟左北嚴在一起了？”
慕念薇煩躁的看著她，說道：“江城，我早就跟你說過，我的事你少管，你管我和誰在一塊呢？”
“和誰都行，就左北嚴不行！”江城說道。
“憑什麼你說不行就不行？我喜歡他，就想和他在一起，這關你什麼事？”
江城被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
慕念薇脖子上的吻痕還清晰的留在上麵，這是種什麼痕跡，過來人都懂，更別說是情場老手的江城。
江城伸出手，剝開她的衣領，一臉震驚的看著她，問道：“這是左北嚴留下的？”
慕念薇一把揮開了他的手，轉身就走。
江城一腳踹翻了擺在一旁用啤酒堆出來的促銷展品。
啤酒霹靂嘩啦的散落了一地，弄出的動靜不小。
慕念薇驚訝的回過頭去，看著他。
她這才發現，江城哭了……
從小到大，即便江城在外麵跟人打架，也沒見他掉過一滴眼淚。
可今天他為了慕念薇，哭了。
江城的拳頭握的很緊，骨節漸漸發白，他壓抑著情緒，卻再也控製不住了。
左北嚴平靜的別過臉去，他轉身朝著另一頭走去，不忍心再看。
慕念薇的腳步終是挪不動了。
她走過去，在江城身邊停下。
兩個人都沉默的看著對方。
江城臉上的眼淚還流著，一滴滴往下落。
慕念薇問：“江城，你喜歡妮子嗎？”
江城臉色青白：“少他媽明知故問，我要是喜歡她，我站在這裏抽什麼瘋？！”
慕念薇點頭：“那麼，其實我和你是一樣的，隻不過，我喜歡的是左北嚴。”
這樣的話無疑的熄滅了江城最後的一點希望。
“我慕念薇不喜歡拖泥帶水，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這一點我們很像，但是江城，我之前是對不住你的，我想過要利用你，我想替我媽減輕刑罰，她老了……”
江城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卻不說話。
慕念薇也哭了。
慕念薇低著頭說：“我媽不年輕了，我想不出在監獄裏20年她一個人要怎麼度過……但是，我想明白了一點，我媽即便在入獄之前，也要拚了命的保住我，我猜她就是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
慕念薇的眼淚也止不住了，和江城都低著頭，誰也不看誰。
慕念薇繼續說道：“如果我幸福了，圓滿了，我媽知道，她一定會恨開心，我找到了可以照顧我一輩子的人了。可如果我為了她的幾年刑期搭上我的幸福，而我媽媽是不是會在監獄裏鬱鬱而終，我更不敢想。江城，你我都是明白人，你應該看得透的。”
“可他那麼老，我還年輕啊，我們在一起，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我會求我爸，讓我爸動用所有關係，幫你媽減刑，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江城早已經崩潰，理智完全喪失。
慕念薇伸出手，將他臉上的眼淚擦去。
她說：“江城，我們能在一起嗎？”
江城終於錯開了與他對視的目光。
他不得不承認，他父親是不會同意他娶慕念薇的。
就算他一意孤行，他父親也一定能找得到辦法給慕念薇施壓的。
慕念薇的母親就是個最好的下手目標……
慕念薇淚中帶笑，說：“沒人會同意我和你在一起，江城，你父親也不會同意你幫我這個忙的，牽連太大了……”
“……”江城不說話了。
“江城，人在絕境裏，往往能尋找到更多的東西，比如親情，比如友情，幸運的話，還能獲得愛情。經過這些日子的洗禮，我都得到了，這是我這輩子最寶貴的財富，多少價值也買不去。我愛左北嚴，就想要大膽的愛下去，不為別人，隻為我自己……”
江城在顫抖，慕念薇卻已經轉身。
慕念薇的身影很快追上了不遠處的左北嚴，江城看著她將手臂挎進了他的臂彎……
……
江城喝醉了，跪在妮子家的門前吐的上不來氣。
妮子披著厚披肩跑了出來，北風呼嘯的天氣了，她蹲在他身邊幫她順著背。
江城時哭時笑的問著妮子：“你說，我江城是不是就是個傻B？”
江城的心裏苦，妮子比他更苦。
江城一遍遍重複著慕念薇說過的話，將殘穢吐的妮子滿身都是。
妮子抱著他，兩個人哭做一團。
客廳裏，江城趴在沙發上，任誰勸說，也不肯回房睡覺。
他拽著妮妮的手，跟妮妮說著他和慕念薇小時候一起相處過的每一個瞬間。
“她十四歲那年帶著牙套，她媽說她的一顆虎牙長歪了，影響美感，可我當時就是他媽覺得她有那顆小虎牙才好看，妮子你說，慕念薇拔掉了虎牙，那還是慕念薇嗎？”江城絮絮叨叨的問。
妮子坐在一旁，一聲不吭。
江城繼續說道：“十五歲那年，外校有個小流氓看上慕念薇了，親了慕念薇的臉蛋一口，被我打瘸了，你知道我爸回家是怎麼收拾我的嗎？用皮帶抽，抽的我4天沒從床上爬起來……”
傭人將醒酒湯送過來，被妮子的手勢給阻止住了。
“你先放下吧，讓他繼續說完。”妮子將傭人遣了回去。
傭人端放下醒酒湯離開了。
江城繼續說道：“我不就6歲的時候尿過一回褲子麼？她至於記一輩子？你說她怎麼就不看我點好的方麵呢？唉？妮子，你說，我有好的方麵嗎？”
說到這兒，就連江城也糊塗了，覺得自己一無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