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銘慧管他這叫顯擺。
老爺子不屑,對著徐銘慧嚷嚷:“我顯擺怎麼了?我沒資本顯擺嗎?尤其要給隔壁的老吳看看,前幾年我沒孫子的時候,他就沒少笑話我!現在我不但有孫子了,還有了漂亮的小孫女,我氣死他!”
徐銘慧橫了他一眼,嘟囔道:“年輕的時候,我怎麼就沒發現你這麼小心眼?”
老爺子不理她,抱著孫女笑的一臉老褶。
徐銘慧抱出小孫女給賓客們看。
多少祝賀的話從耳邊飄過,徐銘慧笑的合不攏嘴。
小凝凝長的和蘇輕語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連性子都像,和左遇譚完全相反,小家夥不但不哭不鬧,還攥著小拳頭,看著新鮮的陌生麵孔,安靜的很。
滿月宴上,左遇譚穿著黑色的小西裝,頭發梳的油亮。
大人們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妹妹身上,他一個人站在角落裏,單手抄兜,另一隻手裏拿著一盒酸牛奶,吧唧吧唧的吸著,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有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女孩走過來,盯著他手裏的酸奶,問:“是草莓味的嗎?好喝嗎?”
左遇譚懶懶的看了女孩一眼:“你想喝嗎?”
女孩點頭,左遇譚不耐煩的去牽女孩的手,還不忘說:“我帶你去傭人那裏拿,不過,你得答應我,喝了就做我媳婦。”
女孩猶豫了,回頭朝著不遠處的吳丁看了一眼。
為難的對著左遇譚說道:“可是我已經答應大丁做他媳婦了,怎麼辦呢?”
左遇譚很不屑的看了不遠處手裏正擺弄一個飛機模型的大丁,對著女孩說道:“笨!你反悔不就行了麼!”
女孩認真的點了點頭:“那好吧……”
說完,跟著左遇譚朝著有傭人的方向走去……
……
滿月宴沒有結束,大丁和左遇譚就又打了起來。
場麵相當壯烈。
一個奶油蛋糕被左遇譚毫不客氣的全部扣在了大丁的頭上,大丁又一次被他欺負了。
大丁的爺爺老吳從人群裏躥了出來,看著一身奶油的孫子,頓時來了脾氣。
吳老爺子有脾氣總不能對著一個孩子發吧?
那就隻能對著左老爺子發了,當著所有賓客的麵,怒吼道:“老左,你是怎麼教育你孫子的?大丁又被樊子給打了,他這麼小的年紀,哪裏這麼大膽子?一定又是你慫恿的吧?”
這話說的不講理,任誰都聽出來了。
不過小孩子間吵鬧打架而已,再正常不過,怎麼就衝著老爺子來了呢。
不過念在今天是個喜慶的日子,大家也都以為,左老爺子大不了說自己孫子幾句也就罷了。
可誰也沒想到,左老爺子竟然笑的一臉得意,也不反駁,就對著老吳說道:“嘿,你還真沒說錯,就是我慫恿的,怎麼?你咬我啊?”
老吳徹底被氣白了臉,指著左正淵怒道:“你還真是為老不尊,你孫子也是繼承了你這一點了,不要臉呐!”
左老爺子笑的一臉得意,看著老吳生氣,他渾身都暢快著。
還是一旁的蘇輕語看不過去了,走過來,幫大丁擦幹淨了臉,蹲下身子抱著他,問道:“大丁,告訴阿姨,譚譚又怎麼欺負你了?阿姨教訓他!”
譚譚不滿的瞪著自己的媽媽,拉起身旁小女孩的手就說:“媳婦,我們走,不理她們。”
小女孩早被嚇傻,木訥的被左遇譚拽著離開了眾人視線。
左君洐看著左遇譚和小女孩消失的方向,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愕然。
這小崽子才幾歲?拉著個女孩就叫媳婦?
大丁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對著蘇輕語哭訴道:“譚譚搶了我媳婦……”
蘇輕語有些不解,問道:“你媳婦?”
大丁用力的點頭:“小美明明已經答應我做我媳婦了,可讓譚譚一盒酸奶給拐走了……”
大丁說的委屈,眾人卻都笑出了聲。
大丁見所有人都笑話他,哭的更傷心,嗚嗚的抱著蘇輕語說:“我要小美和我走,他不許,還把蛋糕摔在我頭上,他太不要臉了……”
蘇輕語無語,卻也隻能安慰著大丁,說道:“大丁乖,你先讓傭人陪你去洗個澡,再換身衣服,一會兒阿姨就讓譚譚過來給你道歉,好嗎?”
譚譚不點頭,也不搖頭,怔怔的看著她。
一旁的吳爺爺生氣的走上前,拉起自己孫子的手說道:“大丁,跟爺爺走,我們別學左遇譚,他們祖上傳下來,就沒一個要臉的,搶人媳婦搶順手了,祖孫三代,沒一個例外,我們是好孩子,才不要和他玩兒……”
大丁雖然不理解爺爺說的話,卻也點了點頭,跟著老吳擠過人群,往出走。
左老爺子臉色不好,對著人群外的爺孫倆喊道:“有本事你也搶啊?是你自己沒本事,搶不到怪誰?”
徐銘慧從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左老爺子瞬間閉了嘴。
閉嘴,並不是因為徐銘慧瞪他,而是他看到了一旁形隻影單的陸易白,正微微有些失神。
其實,吳老爺子說的一點也沒錯。
了解左家父子的老一輩都是知道的,不光左君洐的媳婦是從陸易白那裏搶來的,就連徐銘慧也是左正淵從吳東權那裏搶過來的。
早些年,徐銘慧是要和吳東權湊成一對的。
起初,徐銘慧被介紹給吳東權的時候,吳東權剛好在部隊裏是左正淵的下屬。
幾次約了徐銘慧出來,左正淵都從中搗亂過。
不是給他派下個什麼任務,就是給他遠遠的支出去。
誰不知道部隊裏紀律嚴明。
幾次過後,徐銘慧倒也對吳東權沒了信心。
畢竟經人介紹,感情就不深,偏又見麵時間不多,原本那點稀薄的感情早就付之東流。
可左正淵把吳東權支出去的時候,他自己的沒閑著。
不是突然和徐銘慧製造出個偶然邂逅,就是假借吳東權的名義赴約,並告訴徐銘慧,吳東權實在是忙的脫不開身,作為軍中好友的他,隻能替他來告知一聲。
這一來二去,也讓徐銘慧覺得,或許是吳東權本就不喜歡她,故意對她疏遠,又礙於兩家的門麵,不好意思提出來而已。
終於在和左正淵的一次見麵裏,徐銘慧委托左正淵告訴吳東權,說:“麻煩您回去的時候幫我轉告吳東權一聲,就說他不必因此事為難,我會對我家人說明一切,就說是我提出了分手……”
左正淵的目的終於達到,雖然表麵表示惋惜,可心裏卻樂開了花。
吳東權“被甩”以後,失落了好一段時間,才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
可當他後來得知,徐銘慧已經成為了左正淵的未婚妻時。
他還是忍不住怒火中燒,直接找到徐銘慧問明一切。
徐銘慧當時也表示自己懵了,不是他想分手的嗎?
當然,到最後,答案也不難猜想。
這麼下作的手段,除了左正淵,還有誰能幹出來?
背著徐銘慧,吳東權和左正淵大打了一架,兩人都是有身手的,也都掛了彩。
左正淵承認自己一早就看上了徐銘慧,對著吳東權說:“反正這種事我也做了,你愛咋咋地!有本事你再搶回去!”
麵對這麼不講理,不要臉的左正淵,吳東權也徹底的沒了轍。
留下一句:“我生平就沒怕過誰,不怕骨頭硬的要命的,就怕你這種死不要臉的。”
一句話倒出了所有無奈,此事鬧到這裏也算暫停了一個段落。
三人再見,也終究是尷尬。
可徐銘慧當時已經懷了孕,難道吳東權還真能搶回去?
為此,吳東權和左正淵鬥了半輩子。
不禁鬥氣做了鄰居,工作上鬥,事業上鬥,就連如今生不生孫子的問題上也要拿出來鬥一鬥。
……
送走了所有賓客,左遇譚坐在左正淵身旁的沙發裏,瞪著左君洐。
他知道,有爺爺在,左君洐不敢把他怎樣。
的確,左君洐也隻是黑著個臉,對於左遇譚欺負吳丁的事,閉口不提。
徐銘慧將熬煮好的冰糖雪梨遞給左遇譚喝,左遇譚不接,嚷嚷道:“我要吃冰激淩!”
不等徐銘慧開口,左君洐就已經起身,嚇的左遇譚一直吵著左正淵的身後躲。
左君洐起身,對一旁的傭人說道:“把雪梨給少奶奶送過去,他不喝就讓他渴著,把冰箱裏的冰激淩全部扔掉,以後家裏也不許有!”
傭人見左君洐發了火,而左正淵和徐銘慧也沒攔著,就趕忙點頭下去執行了。
躲在左正淵身後的左遇譚,看著傭人將所有冰激淩扔到垃圾袋內,不禁委屈的撇起了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