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想,是一筆大約6萬元的現金轉入。
蘇輕語拿著手機怔怔的盯著屏幕,很快,又一條轉出短信,卡內餘額再次恢複到從前的金額……
蘇輕語在沙發裏坐了片刻,終於起身,拿起了顧凝扔在茶幾上的車鑰匙,撐著雨傘走出了家門。
一路上,蘇輕語將車開的很慢,卻不記得自己究竟闖下了幾個紅燈。
直到蘇湛家小區的樓下,蘇輕語才將車停下,落下車窗,透過雨幕,朝著蘇湛家的窗口望去。
窗口處一片漆黑,蘇輕語自己趴在方向盤上盯了許久,最後收回了目光。
雨勢越來越大,蘇輕語升起車窗,窗外逐漸模糊。
顧凝打來電話,很驚訝的問蘇輕語這麼晚一個人去了哪裏。
蘇輕語隻回答:“我在阿湛這兒,沒什麼事……”
電話那頭的顧凝停頓了片刻,才說道:“沒什麼事就早點回來,這大半夜的……”
蘇輕語知道顧凝在擔心什麼,對著手機說道:“放心,我正準備回去。”
顧凝不再多說,掛斷了電話。
除了車前的雨刷發出細微的聲響以外,整條街都安靜的很。
蘇輕語將手機放在了一旁副駕駛的座位上,啟動了車子的引擎,調轉車頭。
車子轉了彎後,平穩前行。
蘇輕語不經意間的一抬頭,她一腳踩住了刹車。
蘇輕語的視線一瞬不離的朝著蘇湛曾經居住過的窗口看去。
那裏亮起了燈……
顧不得許多,蘇輕語一把推開了車門,衝進了小區。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她半分怯意都沒有。
蘇輕語一個人站在電梯裏,臉色蒼白。
她堅信,就算這世間有鬼,最起碼蘇湛也是不會害她的。
蘇湛家的門口,蘇輕語停了下來。
身上的雨水一點點的低落,點點水痕落在腳下。
她從手提包裏拿出鑰匙,擰動了扶手。
門被打開的一刹那,眼前是漆黑的。
蘇輕語站在門口愣了愣,伸出手在門口處的牆壁上摸索著燈的開關。
玄關處的燈被她打開,客廳裏也跟著有了餘亮。
蘇輕語並沒有急著進入客廳,而是直愣愣的注視著客廳內茶幾上那個淺藍色的花瓶……
花瓶還是那一隻,和她曾經看到過的一模一樣。
而裏麵的百合卻已經凋零,枯葉落在了瓶子周圍。
“阿湛……”
蘇輕語對著客廳裏輕輕的叫了一聲,腳步卻沒有動。
裏麵沒有半點聲音。
蘇輕語的嘴唇在顫抖:“是你回來了嗎?”
裏麵依舊沒有聲響。
蘇輕語抬起腳步,剛想朝裏麵走去,身後突然出現的人一把將她拽住。
蘇輕語嚇的尖叫,臉上的血色早已經褪盡。
猛的回過身去,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男人臉。
她終於歇斯底裏的哭了起來,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抱著他,自己的身子也劇烈顫抖。
左君洐先是愣了一下,轉而伸出手放在了她的頭頂。
直到蘇輕語劇烈顫抖的身子慢慢的平複下來,他才低聲說道:“既然怕成這樣,為什麼還要一個人來?”
蘇輕語從他懷裏抬起頭,眼中水霧氤氳,定定的看了他許久,才說出一句話來:“阿湛沒死,對不對?”
左君洐的眉頭皺了起來,認真的看著她,道:“這就是你深夜來這裏的原因?”
蘇輕語看著他的眼神黯了黯。
錯開與他的對視,垂著目光說道:“我知道沒人會相信我,你們一定都認為我已經瘋了……”
左君洐許久不語,可當他大步的邁入客廳時,蘇輕語還是忍不住在身後叫住了他。
“別去,或許裏麵危險……”
蘇輕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麼說,或許她隻是擔心左君洐的安危。
左君洐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久違的一抹笑意,說道:“有我在,你怕什麼?”
蘇輕語愣住了,她的確不怕了,甚至連心跳什麼時候恢複了最初的沉穩,自己都不得知。
想了想,蘇輕語終於快幾步走到左君洐的身前,握住他的手,抬起頭道:“我和你一起……”
左君洐低頭看著緊握著自己的小手,最佳的弧度又彎了幾分,回手緊緊了握住她的手,兩個人一同朝著裏麵走去。
裏麵所有的燈都被蘇輕語打開,鋥亮的如同白晝。
每個屋子的每個角落,左君洐都帶著她走了一遍,甚至連衣櫃都不放過。
蘇輕語的心一次次的提起,在一次次的落下。
整個房子裏,除了他和左君洐的呼吸聲,再無他響。
左君洐在客廳裏停住了腳步,坐進沙發裏。
蘇輕語站在他身前,終於鬆了口氣。
廚房裏,蘇輕語燒著一壺開水,正在衝泡咖啡。
左君洐隨手撿起一本過期的財經雜誌,視線久久落在上麵,卻也不翻開。
蘇輕語將一杯速溶咖啡端到他身前,語氣平靜的說道:“這裏除了咖啡,其它的什麼也沒有……”
左君洐抬起頭,放下手中的雜誌,接過她手裏的速溶咖啡。
從前的左君洐麵對速溶咖啡是動也不會動一口的,可今天他倒是低下頭,淺淺的抿了一口。
蘇輕語坐在他的身邊,目光落在凋零的百合花上。
許久之後,蘇輕語才轉過頭,看著左君洐問道:“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左君洐將手裏的咖啡杯放下,說道:“我剛從公司裏回來,開車路過這裏,見到是顧凝的車,我就稍微注意了一下,沒想到,竟然看著你從車裏出來,火急火燎的上了樓……”
蘇輕語點頭,素白的手指交握子啊一起,臉色微微蒼白。
左君洐朝著四周看了一圈,最後才將目光放在自己坐的沙發上麵,隨意說道:“這裏哪都沒變,唯獨這個沙發……”
蘇輕語愣了愣,想起從前因為她和左君洐在沙發上做過一次,上麵留下痕跡,而被蘇湛一怒之下換了沙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