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夏青檸還真就說錯了,能讓船長決定返航的並不是陸易白,當陸易白趕到船長室的時候,船長就已經下達了這樣的指令。
陸易白有些不明白,按照正常邏輯來說,蘇輕語應該沒什麼大礙,除了身子虛點以外,在船上倒也不是不可以治療。
當他問向船長時,船長才說是接到了上麵的電話,說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出了事,必須要求返航。
可當陸易白再次問起那位重要客人時,船長之說了一句:不便透露!
看著咄咄逼人的夏青檸,陸易白一臉疲憊的說道:“返航的事不是我做的……”
“敢做為什麼不敢承認的?!”
夏青檸顯然是不信的,早已經哭做一團的小臉顯得梨花帶雨,委屈的很。
麵對著這樣的夏青檸,陸易白從心裏往外升起了一種無力感。
從前他最每次見到夏青檸哭的傷心時都會不覺間心軟,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但凡遇見女人哭,他都會倍感心煩。
曾經的他最討厭倔強的女人,可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腦子裏始終有個無論受了多大委屈都倔強咬著嘴唇也不讓眼淚掉下來的女人……
陸易白揉了揉額角,歎了口氣,從沙發上起身。
走到夏青檸麵前,幫她擦掉臉上的眼淚,強忍著不耐煩,勸道:“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青檸,你要理解我。就算蘇輕語已經不是我什麼人,可畢竟她和我在一起三年多。別說是她,就算是我家的一個保姆出了這樣的事,我也不可能一點點都無動於衷,你懂嗎?”
夏青檸終於收斂了淚意,抱緊陸易白的窄腰。
本就心虛的她,當然懂得見好就收,半泣道:“易白,我沒別的意思,隻是你不信任我在先,又口口聲聲的惦記著蘇輕語,如果換成別人,我又怎麼會發火。畢竟我不在的時間裏,她陪了你那麼久,我怎能不吃味?你也該考慮考慮我的感受……”
陸易白閉上眼將夏青檸按進懷裏,不再說什麼。
許久之後,夏青檸從陸易白的懷裏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說道:“易白,不如這樣吧,下了遊輪後,我們帶蘇輕語去醫院吧,等她情況穩定了我們再離開,省得你繼續擔心……”
陸易白多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她,她突然間的深明大義,竟然讓他覺得的有點陌生……
當然,夏青檸也不是真的這麼好心。
她隻是覺得就算她不這麼做,陸易白也一定不會放著蘇輕語不管不問,倒不如自己先說出來,至少讓陸易白覺得她是寬容,不是不可理喻的……
……
遊輪靠岸,蘇輕語被送去了BIMC醫院進行後續治療。
一路上有陸易白跟隨,秉科集團的人都被陸易白拒絕門外,並聲稱蘇輕語是他的朋友,一定要由他親自照顧才能放心,不希望別人來打擾。
秉科的劉總自然知道陸易白的身份以及地位,隻是礙著左君洐的緣故,也隻能硬著頭皮前來,可依舊被陸易白拒絕,連蘇輕語的麵都沒見到就悻悻而歸。
蘇輕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淩晨了。
剛剛睜開眼的她,闖入眼簾的不是左君洐蒼白的臉,而是坐在她床邊拄著下巴睡著了的陸易白。
許久之後她才反應過來,這根本不是夢。
陸易白許是聽到了床上的動靜,也很快睜開了眼,看著已經醒過來的蘇輕語那張蒼白的小臉,忍不住一陣心疼。
蘇輕語坐在病床上呆呆的望著他,一頭長發披散開來,將她頸項的曲線襯托的異常柔美,就算長發微微淩亂,臉色蒼白,也依舊影響不到她的那種自然美感,陸易白看的喉結滾了滾。
壓抑住內心的衝動,陸易白猶豫著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
讓他欣慰的是,蘇輕語並沒有躲,任由他的大手落在她臉頰上,拇指輕輕的撫摸……
可她的眼睛裏卻絲毫看不出一點溫度來,這讓陸易白的手勢滯了滯。
“他呢?他怎麼樣?”蘇輕語眸子裏有掩飾不住的擔心。
陸易白將手收回,靜靜的看著她。
“他……是誰?!”
終於,蘇輕語錯開與他的對視,轉過臉去,淡淡說道:“那個救下我的好心人……”
陸易白凝視著她,道:“救援隊發現你時,並沒有見到其他人……”
蘇輕語詫異的看著陸易白,不明白為什麼會是這樣。
自己的裙擺上明明還留有幹涸了的深褐色血漬,那是從左君洐的身體裏流淌出來的。而他就被自己一直抱在懷裏,身體那麼虛弱,根本不會有獨自離開的可能性,為什麼救援隊隻看到她一個人,他去了哪裏?!
見蘇輕語發呆,陸易白眯起眸子,疑惑問道:“蘇輕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你怎麼就掉到大海裏去了?”
蘇輕語的臉色瞬間慘白,韓麗麗那一張形同鬼魅的臉在她記憶中劃過。
是她將自己推下去的,可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隻為一個男人她就想至自己於死地?蘇輕語覺得這件事簡直不可思議。
可麵對陸易白的詢問,她並沒有告訴他的打算,就算她要找韓麗麗,也是自己的事,與陸易白沒有半點關係。
“你怎麼會在這兒?”蘇輕語抬起頭問向陸易白。
陸易白愣了愣,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見陸易白不答,蘇輕語從病床上起身,她想知道左君洐去了哪裏,現在是生是死?
見蘇輕語情緒有些激動,陸易白一把按住衝動的她,皺眉問道:“你身體這麼削弱,要去哪?”
蘇輕語一把掀開陸易白的手,看著他說道:“不關你事,你別攔著我!”
蘇輕語的態度上的堅決,語氣中的冷漠,徹底的傷了陸易白的心,他的手停滯在半空,怔怔的看著她。
蘇輕語從病床上下來,雖然頭重腳輕,可她還是急著邁出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