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這診所平時就是給人們看看頭疼腦熱,賣賣藥,還從來沒有處理過這麼嚴重的病人。
好在那位老醫生臨危不亂,直接讓人將蘇承亦抬到了唯一一張病床上,這床甚至簡陋的隻有一張床板、
“我隻能給他消毒止血,你們打120了嗎?”醫生一邊帶手套,一邊問其他人。
溫檸點頭,“打了。”
蘇承亦已經疼的暈了過去,但腹部還一直在流血。
溫檸就守在旁邊,一直沒有放開他的手。
醫生看了一眼,反正也不影響,就任由兩人拉著。
自始自終,溫檸都沒敢哭,緊繃著神經,眼神一刻都沒有從蘇承亦身上離開。
離鎮上最近的一家醫院趕到也要二十多分鍾,醫生已經幫蘇承亦止住了血,暫時脫離了危險。
蘇承亦一直沒醒,大概是失血過多的緣故。
溫檸一直蹲在床前,還在後怕。
直到救護車拉著人去了醫院,蘇承亦被推進了手術室,走廊裏隻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溫檸才敢流淚。
刀子刺過來的那一瞬間她腦子是一片空白的,憋了一路的情緒現在才敢發泄出來。
蘇承亦在手術室待了大概兩個多小時,期間,警察來過一次,溫檸就在醫院做的筆錄。
“和你一起的那位他醒來之後我們可能還要再給他做一個筆錄。”警察公事公辦的通知了溫檸一聲,但溫檸就不樂意了,“這件事和他沒關係,你們有什麼問題直接問我就好了。”
她不想讓蘇承亦知道那些齷齪的事情。
“他是受害人,也是案件的參與者之一,不能不問。”警察看了她一眼,語氣很重。
溫檸不說話了。
那兩警察也沒有再為難她,先離開了。
手術的時候,蘇承亦打了麻藥,醒來的時候已經淩晨了。
溫檸沒敢睡,困了就去窗口吹風,冬夜的冷風涼颼颼的刮著臉上的皮膚,但是能讓人清醒。
“溫檸。”蘇承亦的傷口還疼著,他有些艱難的喚了一聲。
溫檸聽到身後的動靜轉身,抬手將窗戶關上,並沒有立刻過去。
“你醒了?”她直接走到床邊按了護士鈴。
蘇承亦有點兒不開心了,問她:“你怎麼不過來?”
溫檸:“我身上有寒氣,等一會兒再過去。”接著又道:“刀子沒有刺中要害,但是失血過多,需要靜養。”
她說話的時候低著頭,一直沒敢抬頭去看蘇承亦。
蘇承亦知道她應該很自責,可是這事兒也不是她能控製的,“嗯,你有沒有找護士給包紮一下?”
溫檸脖子上的傷口雖然不嚴重,但是已經見了血。
“看了。”溫檸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其實她就自己給自己貼了一個創可貼。
護士進來之後溫檸才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沒大問題的。”護士給蘇承亦量了一下體溫,正常,“如果不發燒養著就可以是,這個傷口沒有傷到要害部位,而且前期的止血處理也挺好,沒有出現傷口感染的狀況,你們不必擔心。”
溫檸仔細的記下了需要注意的事項,“謝謝,我送給你。”
回來的時候溫檸手裏還拿著一個飯盒,就是剛剛那位護士長給的,溫檸想著蘇承亦應該餓了,所以便沒有拒絕。
“我先看看你的傷口。”蘇承亦伸手要去碰她,溫檸躲了一下,主動抬起脖子讓他看:“沒事,就是一個小傷口。”
“怎麼沒有包紮?”蘇承亦皺了皺眉,看著她脖子上的那兩條創可貼,礙眼的很。
“沒事兒,就是一個小傷口。”溫檸將他的手塞回被子裏,將飯盒打開,雞湯的鮮香瞬間鑽滿了口鼻,“吃點兒?”
蘇承亦確實有些餓了,點頭,“你喂我喝?”
他的一隻手還紮著點滴,而且不好起身。
溫檸也沒有拒絕,盛了一小碗出來,又去找了一把勺子,給蘇承亦在腦袋後麵墊了兩個抱枕。
她從來沒有喂別人吃過東西,但是前段時間她也是這麼被蘇承亦照顧的,所以就有樣學樣,隻是動作還稍顯笨拙。
蘇承亦倒是挺滿足的,就著這個姿勢喝了大半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