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不是郡王問我的,是我直接說的,這件事並不是什麼秘密,隻要。。。”苗兒的話沒說完就被玉長情舉著手給打斷了,她這臉都丟到李修遠這兒來了。
李修遠嘴角輕輕挑起一抹笑來,抬頭緩聲說道,“章大娘子的事已經可以確定跟當年長安發生的那件事有關,再確切一些便是與小公主的死有關。”
至於關聯有多少,他暫時不能確定,但有一點,她一定知道些什麼,而且知道的說不定還不少,所以才被人逼著從長安到了東都,甚至不惜委身為妾。
那是要命的消息,如果當時章大娘子不這麼做,她可能會死,人隻有在威脅到活下去的可能時,才會不惜一切代價保命。
“也就是說當年威脅到她的便是這件事,她到底知道了什麼?”玉長情眯起眼睛,逼迫她的是王皇後還是武昭儀,隻要確定是誰,她大致能猜到一些東西。
李修遠握著茶杯的手緊了下,垂下眼眸,他想到的更多更準確,能為了小公主之死逼得章大娘子不得不這般委屈自己,除了她的親生母親外,不做他人想。
既然是武皇後,那麼她為何最後又放棄了?
“她知道的一定是蛇之七寸,否則不會活到現在,如今她這個打蛇人傷勢好轉,便再想著試一試身手,但很可惜她忽略了一點,那蛇也早不是從前的小蛇了。”
他的比喻讓玉長情撇了撇嘴,將如今權勢滔天的武皇後比作一條蛇,李修遠還真是形象的很。
玉長情這時候也想明白了,武皇後從神丹一案開始就是為了撬除這些人,烏薩或許是章大娘子的計中計,也有可能是武皇後的將計就計。
“好,事情既然已經清楚了,那郡王今晚引我來還有什麼別的事?”她才不信李修遠隻是為了說這種動動腦子就能想明白的事,他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玉長情眼珠轉了轉,腦子裏閃過幾個念頭,但唯一覺得有些靠譜的大概就是讓她今晚到梁府逛一逛這件事。
“梁府那邊別人去不得,所以要有勞小九親自去一趟。”李修遠臉上的笑意不減,伸手再給她斟了一杯茶,看著她慢悠悠的放到唇邊喝完,才垂眸放心。
二月下旬的天氣依舊是早晚冷冽,出門後玉長情就開始後悔為什麼要答應自己去,就算梁府是龍潭虎穴,白料手底下也有好手,讓他們派個人去也免得自己遭罪。
可出都出來了,也不好再回去找白料,浪費那時間也完事了。
深更半夜,各家各戶都閉門熄燈,就連繁華的天街上也是如此,玉長情一路順暢到了梁府後院門處,輕手輕腳翻上院牆外的樹枝上朝裏看了看,黑漆嘛唔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玉長情蹲在牆頭上覺得奇怪,像梁府這樣的人家,即便是深更半夜,屋外也總是有幾盞夜燈亮著,可現在梁府卻黑漆漆的,似乎一整個府裏都沒人一般。
在牆頭蹲了一會兒,確定這附近沒人在,腳下一點人就到了院中,朝著四下稍微辨別了下,就朝著北麵一處身影一閃。
梁府的宅子不算大,前前後後就那麼幾個地方,前院裏上次去找章大娘子看過,沒什麼值得注意的,那麼重點就放在後院。
後院左右兩側都是三間屋子,一側是女眷,一側是仆役雜房,正中的位置是主人房和書房等要緊的所在。
玉長情直接朝主人房和書房溜達了一圈,發現屋中竟然沒有一個人,書房桌案上的散亂著幾本翻開的書,軍師太宗年間的傳記。
她在屋中又確認了一遍,便朝著不起眼的女眷房走去,這個時辰不在主屋且走的時候連收拾都沒來得及,除了梁家真正的主人召見,還真想不出別的理由來。
順著遊廊往前走了一路,四周寂靜非常,一個仆從都未曾見到,加之月色朦朧不明,走在遊廊下的竹陰中顯得分外鬼氣森森。
整個遊廊,甚至整個院子裏,都隻有她一個人的極輕極輕的腳步聲,穿過遊廊靠近女眷房最靠邊的屋子,裏麵安安靜靜,聽不到任何聲音。
玉長情靠在牆壁上摸了摸下巴,心想這幫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整整一個府的人這麼晚了,到底都去了哪裏。
“既然不可能出去,那便隻有在府裏。”而府裏看不到人,那便隻有去了密室,實在想不到,梁府裏竟然有能容納不少人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