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相信不過區區幾個女子，就能動搖了當時聖寵正濃的太子李承乾，這大唐天下誰不知道，太子是太宗皇帝的心頭肉。
竹吟哼笑一聲，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淡漠，“少卿是不是覺得區區女子怎可動搖大唐的尊貴無雙的太子殿下，可就是那麼幾個女子，掀動了那一場功敗垂成的宮變。”
他那時還小，知道的並不多，隻是後來遇上媛兒才知道，她的家鄉卻原來也是因為那場宮變受了無妄之災。
“那場謀反是注定要失敗的，不單單是太宗皇帝英明睿智，還因為王家和身在後宮的那些女子。”竹吟說的雲淡風輕，侯飛卻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秘密，臉色都白了幾分。
竹吟換了個姿勢靠在冷冰冰的牆上，半仰著下巴繼續道，“少卿可願意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侯飛自然不會拒絕，或許這個故事就跟案子有關，左右他今日是不會有別的事，聽一聽也無妨。
“你說吧，我左右也無事。”他實話實說，繼續本著他是忠厚老實之人的扮相，端正著準備聽竹吟的故事。
竹吟嘴角挑了挑，“這件事要從十幾年前開始，隱太子李承乾被廢之後的幾年裏開始。”
“你說的都是真的？”玉長情坐在百味居的雅間裏，耳邊聽著白料娓娓說出當年洛陽宮裏的蹊蹺怪事，說著大唐開國以來最懸乎的預言。
白料神情鄭重的點頭，當年袁先生卜算出那一卦後，便入宮見了太宗皇帝，太宗起初不肯相信，直到後來夜裏入夢，竟見預言之中那武氏之女化作飛天金龍，一躍入了雲端，這才心中驚疑不定的將還是才人的武家女幽禁。
“正是因為這個開始，日後武氏才會百般針對雪神殿，因為袁先生出自雪神殿，且當年雪神殿也暗中示意這卦象為真。”
白料不會卜算，但袁先生之神通世間極少有人能及，他說是真，那便肯定是真，何況尊主並未反駁。
玉長情皺眉揉了揉眉心，聲音裏帶著絲絲寒意問道，“事情起因我可以理解，但為何後來卻將雪心關進洛陽宮，還將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殺死。”
她追查當年舊事的時候，觸及了這一樁宮闈秘辛，後來再查卻什麼都查不到。
“並非是關，而是雪心尊主自願去的，她當時自長安出宮便去了洛陽宮中，自那之後便再也無人見過她，連死訊都是後來玉方鴻通知的我們。”
白料記得當年的事，那時候他剛到洛陽沒多久，百味居也才開了不足一年，他來接手時聽那邊的掌櫃提及不久前洛陽宮裏出了怪事。
玉長情雙手交疊在身前，眉目逐漸舒展，平靜無波的道，“雪心從長安宮中出來去洛陽宮的時候，是不是便是小公主之死傳出的時候？”
“是，雪心尊主還未到洛陽，長安那邊就已經傳出武昭儀所生小公主死於非命。”白料心中歎息，他說的不算多，但看玉長情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這件事也跟那些揚州女子有關？”玉長情再問，雪心身為雪神殿尊主，武後對她自然也不甚放心，可看武後知道她來曆後的種種表現，似乎又不是那麼回事。
白料點頭，這件事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他去洛陽宮見尊主那次，親眼見著一個身材削瘦的人言語冷冽的威脅。
隻是可惜那人武功不弱，他剛一出現便被人察覺，之後就再沒有見過那人，尊主也沒再提及過，再後來尊主便在洛陽宮生死不明，不久後玉方鴻出現，拿著尊主的令箭說她已然亡故。
他記得十分清楚，當時的玉方鴻幾乎不成人形，他還著實為玉方鴻歎息了許久，直到後來他被朝廷封為異姓王後，白料才驚覺事情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
“當年的事很少有人能說清楚，具體的我也就知道這麼多，若你有心，便盡力為雪心尊主討個明白吧。”白料歎息一聲，當年的事太過盤根錯節，其中牽扯不知凡幾，世家門閥、後宮勢力、皇族，哪一個是輕易好惹的。
玉長情抿了抿唇，心知這其中凶險，但雪心和玉方鴻當年將她救下，這個恩她不能不報，且這件事如今已經不可能成為密不透風的秘密了。
“我知道了，今日多有叨擾，白掌櫃莫要見怪。”玉長情突然十分有禮的朝白料點頭，白料眼珠一轉，起身站起來回禮後轉身出去。
門外廊上正走來一人，白料一見到他便躬身退讓到一邊，“郡王來了，草民剛見了郡主，這邊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