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後自然知道這麼巧合的時刻侯飛是來做什麼,便擺手示意讓人進來。
侯飛沒進來之前就知道許相許敬宗已經進宮見了帝後,所以看到他倒是也不驚訝,自顧自跪拜行禮,順勢把今晨發現許家二公子許昱屍體的事說了一遍。
高宗神色變得十分不好看,自來東都開始,命案不斷人心惶惶,如今更是死了當朝宰輔的公子,這還了得。
“查,給朕查個水落石出,朕倒要看看,何人敢在東都生事!”高宗的聲音隱含怒意,自來東都開始,他被這些瑣事攪的頭風犯了幾次,著實令人不快。
侯飛俯首領旨,高宗連案子細節都沒問便先一步離開了,倒是皇後留下細細追問了幾句。
“侯卿,許昱的死到底怎麼回事?許相說是虐殺,身中二十餘刀可是真的?”武後心中也有些不快,她前腳才查到那隻蓮花紋印的盒子是許昱帶去的揚州,後腳許昱就被殺死在了城牆下。
侯飛垂首稟報道,“回皇後殿下的話,卻是如此,許昱身上大小刀傷二十餘處,是被人故意放血流血致死,凶手是個高手,卻故意遮蓋手法,想來是怕被人查到身上。”
高手?用刀的高手?武後和許敬宗同時想到了一個人,便是前不久潛逃出去的凶犯竹吟。
暖閣中沉靜了片刻,武後突然問道,“侯卿,如果本宮未記錯的話,前不久許公子似乎在相府死過一次,為何會突然又被人殺死在城牆下?”
此話一出,許敬宗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再次跪倒在地,也不說話,隻伏在地上。
武後擺手示意他起身,“許相何必如此,若你那好兒子有意隱瞞,你不知也在常理,隻是許昱這麼做到底是為何?”
頓了頓她不等許敬宗說話便繼續說下去,“本宮聽說許公子跟死去的智海僧人曾在一起飲茶,還從智海手中得到了一隻木盒,不知許相可知道這個?”
許敬宗脊背頓時一緊,他怎麼會不知道,那盒子還是他托人打聽,不遠萬裏從倭國尋找來的,隻是沒想到會被人盯上,這才引來智海和兒子的殺身之禍。
“臣,臣知道,臣曾在皇後殿下處見過這樣的盒子,是以便托人打聽,得知還有一隻一樣的,便著人從倭國帶了回來,沒想到卻出了這等事。”
他這話半真半假,起初是為了武後沒錯,但後來探聽到盒子中的驚天秘密,他便起了別的心思,隻是還沒來得及,兒子便假死帶著盒子消失了。
武後的臉色看不出喜怒,許敬宗是個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貪財好色,大事他不敢,隻怕尋那盒子來也不過是為了討她歡心。
“本宮明白你的心思,但以後萬不可妄自做主,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武後歎了口氣,許敬宗統共就那麼兩個兒子,一個荒唐無度,一個還算可以,卻都這麼沒了。
許敬宗趕緊低頭行禮,應了聲是。
侯飛見沒自己什麼事,原是想就此告退,沒承想武後轉頭便問了他許昱之死的細節。
侯飛躬身一禮回到,“許昱的死初步估計是在寅時上下,死前曾受到過驚嚇,身上除刀傷外還有部分擦傷,推斷是被人一路拖拽至城牆下後施虐致死。”
他的聲音平穩淡然,像是最平常隨意的陳述事實,許敬宗卻聽的一陣皺眉心疼,他的兒子啊,都是他給害的呀。
“皇後殿下,一定要為臣做主啊!”許敬宗的哭聲恰好響在侯飛話音落下之後,那一張臉上老淚縱橫,看得人分外心疼。
可侯飛卻隻記得住,當初去許家查許昱死的時候,他那般冷漠淡定的模樣。
“侯卿可有懷疑之人?”武後心中還在想著用刀的高手,常貴人死的時候,手臂上那一刀和後來凍死婢子及章富的死都有刀傷,且個個都是高手所為。
能和這些事情聯係在一起,且武功高到相府都自由出入的,似乎也隻有那麼一個人。
侯飛點頭,隨即微微蹙眉道,“但不能確定,卑職還未有證據,隻是初步懷疑,等查到確切證據,卑職定會第一時間上報。”
大理寺的案子一時間應上報刑部,由刑部核查無誤後裁定,不過這次死的是許相的兒子,且武後如此關心,自然是要多一條流程。
武後嗯了一聲,隨即揮手讓兩人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