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昊一似乎沒看到陸生的煩悶,繼續說道,“對了,當初倭國僧人死的時候,似乎還給了許昱一個盒子,他對那盒子十分寶貝。”
聽侯飛說起時,他就對那盒子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一個人死在麵前,許昱想到的竟然是抱著盒子趕緊逃,這行為也太古怪了。
“盒子?怎樣的盒子?”陸生突然扭頭問薛昊一,讓他腦子一時間有點斷檔,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的說是個鎖扣為蓮花紋印的盒子,他好像在別處也見到過一個。
陸生頓時坐直了身子,滿臉的嚴肅化為了擔憂,那盒子曾是雪神殿裏的東西,是尊主十幾年前帶回去的,聽說裏麵有兩個秘密,一個關於玉娘子的,一個關於隱太子的。
當時他懵懵懂懂,如今再想,早就已經明白了其中要害,兩個盒子相互關聯,那玉娘子和隱太子豈不是也相互關聯。
“糟了,薛兄,咱們明日就走,許昱這時候出來晃悠剛好讓你看到,看起來別有用意,這事兒透著古怪,咱們不得不防。”
陸生原本是想說盒子的事兒,但想著玉娘子的身份畢竟是個秘密,他不敢多說,便生硬的轉變了話鋒,扯到了許昱的身上。
薛昊一也覺得太過湊巧,即便許昱假死來了揚州,也不至於就給他碰上了,“好,反正此間事情已經辦好了,咱們也沒必要非得留下。”
玉長情交代給他的隻有魯家阿郎屍身傷口的事兒,他以為陸生來也是為了此事,也就立刻答應了下來。
經他這麼一說,陸生才想起來他還有事沒辦完,可揚州確實不合適多待,否則指不定鬧出什麼事兒來。
“嗯,那今晚便傳信回去,咱們明日一早動身。”
兩人商定好後,陸生便回了房間休息,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玉娘子交代的事兒還沒辦成,就這麼走了有些不甘心,不走又害怕盒子的事兒遲則生變。
他歎了口氣,索性坐起身來,一東西從懷中掉了出來,陸生眼前頓時一亮,伸手把東西緊緊握住,走之前或許可以留個話,指不定他們到了東都,這信兒也就到了。
等了會兒,眼看天色十分暗沉,他便走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信上把揚州的事兒說了大概,然後把死而複生的許昱也在揚州的事兒也寫上,這才喚來一隻灰色的鴿子,把信遞了出去。
可惜陸生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就發生在第二日一早,他們剛剛起身要告辭,廣陵縣令便急匆匆的又跑到了他們住的小院。
“薛侍郎無論如何請幫幫我,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呀。”廣陵縣令麵色十分蒼白,若說轄下有人挖墳掘墓可能會影響今年的政績,那這次便是徹底,他不被撤職都算是幸運了。
薛昊一才打開門,廣陵縣令那張瘦小的臉就差點直接貼上他的,嚇得他趕緊往後退了兩步,站穩才遲疑的問怎麼了。
他們今日便要告辭離開揚州,廣陵縣令這時候喊出大事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安排。
“出大事了,魯家,魯家被人滅了滿門,就在昨天夜裏,請薛侍郎無論如何一定要隨下官去看看,不然下官這次怕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他實在沒想到會這麼倒黴,刺史大人可是說隻要好好招待這些人,等他們走了,就考慮讓他再進一步。
廣陵縣令昨夜裏還做著美夢,今日便成了這般模樣,魯家的事兒可是大事,若是一個不好,他不被刺史大人大卸八塊就已經是萬幸了。
薛昊一驚訝的張大嘴巴,魯家被人滅門了?怎麼會?魯家在揚州不是……
“縣令可去看過了?”陸生從房間裏走出來,他聽到動靜出來,很奇怪這位廣陵縣令怎麼會一大早急匆匆跑他們這兒來,第二次了都。
廣陵縣令本不想搭理這位陸生,他不過一介白衣,實在看不出他能幫上什麼忙。
“去了,所以才來請求薛侍郎無論如何幫一幫下官。”魯家人死的那般淒慘,看的他一連吐了好幾次,如今一想起來胃裏還是翻江倒海。
薛昊一此時已經徹底回過味兒來,廣陵縣令去了現場,如今是真的來求援,而非咋咋呼呼想把他往混水裏送。
他遲疑了一下,看向陸生,這案子有關於魯家,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之一,雖然陸生不明說,他自己心裏也多少知道玉長情的意思。
否則單單一具屍身查驗傷口,何至於勞動他們倆親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