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是下官唐突了。”廣陵縣令沒想到薛昊一會翻臉,忙起身拱手行禮,猶豫片刻,隨便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
等廣陵縣令離開,陸生就坐到桌前,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展開後上麵畫著兩道奇怪的線條,薛昊一第一時間認出那是傷口。
“你就是昨晚挖了魯家墳墓的人?”他還以為是哪個毛賊缺銀子,原來竟然是是他,可從廣陵縣令那位愛妾墳上再去魯家墳頭,這距離是不是有點遠?
陸生白了他一眼,覺得玉長情懷疑這位刑部侍郎靠嘴皮子上位,那是一點沒錯。
“自然,否則你以為誰會沒事去魯家墳地折騰。”陸生沒好氣的懟了一句,伸出手指在紙上敲了敲,“查的結果,兩道傷,一道很細的,一道勒傷。”
他不想跟薛昊一多廢話,這地方一點也沒傳言中舒服可心,還是盡早辦完事兒盡早回去的好。
魯商人的死果然不是田餘一人所為,他怕也隻是打了個下手而已,謝媛兒,一個妓館妓人,她到底怎麼辦到這一切的,還是說妓人的身份,與她而言隻是個掩飾。
陸生更傾向於相信第二種,“信兒我已經差人送去東都,但昨夜之事廣陵縣令既然趕到了,他就是想不到,刺史估計也不可能想不到,所以咱們的事兒要盡快,遲則生變。”
陸生神情太嚴肅,薛昊一就是有心想說些活絡的話,也在嘴邊憋了憋給憋回去了。
“好,這樣的揚州也著實沒意思,日日跟坐牢似的,趕緊辦完事兒,咱們就趕緊回去。”薛昊一附和道,陸生那句遲則生變讓他心驚,廣陵縣令那抹狠厲他可還沒忘。
自早晨等到午時,沒等來任何消息,倒是把季傑勳等來了,這次他是正大光明自院門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看樣子應該就是昨夜來的人。
薛昊一摸了摸下巴,兩個小廝?怕不是暗衛轉明了吧,這個季傑勳也不簡單,他會是誰的人?
季傑勳再次見到兩人,仿佛他們昨夜什麼都沒說一般,神情自在的上前拱了拱手,“季某見過兩位,今日見天氣不錯,想著兩位自來揚州都還未曾去過有名的第一樓,便想著今日帶兩位去看看。”
薛昊一和陸生沒有反對,皆是因為第一樓的名字,他們倆一起想到了穆寒衣的天下第一樓,自然覺得去一趟也無妨。
可惜……
“這就是第一樓?”薛昊一指著眼前兩層高的屋舍問,這也太寒酸了,哪有第一樓的門麵兒這麼年久失修的。
季傑勳點頭,以為他是覺得這門麵寒酸不是什麼好地方,出言解釋著,“這第一樓看的不是外在,而是內裏,這裏的廚子手藝堪比長安與東都的百味居。”
好吃的?薛昊一的眼睛頓時就是一亮,來揚州吃的都是軟糯的甜東西,就連麵裏麵都多少帶著些甜味,他著實已經食欲不振好久了。
“廚子既然敢稱樓為第一樓,那廚藝一定非同凡響,是否南北菜式都會?”薛昊一暗自咽了咽口水,有些期待的看向季傑勳。
季傑勳被他那熱烈的眼神看的脊背一僵,不自覺點點頭,後者便風一般的衝了進去。
陸生扶了扶額,抬腳隨後走了進去,頓時被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給驚住了,這人也太多了吧,而且……
“薛兄,你去哪兒?”在湧動的人群中,陸生一眼看到正往後院跑的薛昊一,他好好的怎麼往人家後院去。
他緊追幾步,忽然意識到不對,剛才薛昊一的樣子分明是有人引他過去,在揚州能引他去追的,沒幾個,難道是魯家人?
陸生頓時停住腳步,伸手擋住了季傑勳的步伐,轉身笑道,“季別駕,薛兄可能是肚子不舒服,要不我去看看,你先到包廂去幫我們點幾個菜,當然,要我們北方菜,多謝了。”
他說完拱了拱手,示意請他先一步到雅間裏,季傑勳沒有推辭,拱手應了下來,帶著身後兩人往樓上去。
薛昊一追著人一路到了第一樓後門,這一路暢通無阻,反倒讓他對剛才看到的人有了幾分確定,他竟然是宰相許敬宗的二公子許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