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的對,不過我已經想的差不多了。”玉長情嘟著嘴微微蹙眉的看著李修遠,男子都這般,叫她一個女子可怎麼辦。
虞娘站在一邊掩了掩唇,想笑又不敢笑,那臉上的欣慰卻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了,“兩位貴人可是有什麼要問的?奴家這樓中的事,雖然不敢說全部,但十之八九奴家都能說得上來。”
她笑的十分風情萬種,一雙明眸閃著晶亮的光彩,玉長情忍不住嘴角抽搐,那她不知道那十之一二,怕就是他們想知道的。
李修遠不這麼想,一件事情的真相,往往是通過許多小事情旁敲側擊出來的,所以他開口請虞娘說一說最近樓中發生的奇怪事。
“奇怪事兒啊,還真有那麼一件。”虞娘眨了兩下眼睛,忽然豎起手指說道,“就是前些天,樓中一張琴的弦丟了,奴家就覺得奇怪,那琴不比琴弦便宜,怎麼隻要琴弦不要琴。”
玉長情這次沒給她白眼,聚精會神的聽著虞娘說,琴弦,她想要找的可不就是琴弦嗎,殺死章富,或者還有更早凶案的琴弦。
“樓中一共丟失多少琴弦?”玉長情忽然問,眼神嚴肅認真的讓虞娘心裏咯噔一下,難道真的有事,且是她樓中人做的。
想到剛才兩人那般關注謝媛兒,虞娘這個人精怎麼還會不知道怎麼回事。
“這還不清楚,奴家去問問掌管琴房的管事,兩位稍等。”虞娘說著抬腳就往外走,急匆匆的樣子像是火燒眉毛一般。
“你懷疑她?”李修遠朝窗外看,大堂已經有人開始打掃不止,想來等會午時便有伶人會到此排演,每個人臉上都很平靜,這事天天都在做。
玉長情嗯了一聲,李修遠問的是謝媛兒,她確實懷疑她,即便李修遠不問,她也得說出來給他知道,畢竟說不得還需要他幫忙。
“她確實可疑,時間和動機似乎都成熟,隻是缺少證據,那麼,你如今來可是尋找證據,本王的存在有何作用?”
李修遠的聰慧敏捷一次次讓玉長情歎服,他看的很透徹,她甚至覺得,隻要她說出幾個詞來,李修遠竟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想順溜了。
她低頭想了想,很認真的同李修遠說,“郡王的作用很大,沒有你在,我,我沒錢來。”
何岩和李修遠的臉色同時一滯,何岩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背過身去聳動雙肩,似乎是偷偷笑了。
李修遠則扶額了好一會,放下手時臉色已經十分平靜,“那本王的作用可不算小,那是否有權利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那是自然。”玉長情嘿嘿笑起來,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輕而穩的腳步聲,想來是虞娘回來了,“你想知道的東西來了。”
話音落下,虞娘自門口出現,幾步走進了屋中,手中拿著一本小冊子,人都還沒站穩便開了口,“三根,前後一共三根,最早是半年之前。”
琴弦常有磨損,故而丟了幾根且時間隔得比較久,管事的便沒有跟她報備,隻以為是磨損了或者哪個不小心給弄丟了,便沒多放在心上。
“琴弦?”李修遠挑眉問了一句,玉長情又是嗯了一聲。
她轉頭看向虞娘,細細問了琴弦丟失的具體時間,一查之下發現竟然幾乎都是在東都命案發生前後,這個巧合讓玉長情更進一步確定了謝媛兒不簡單。
她垂下眸子,讓虞娘不要把此事說出去,除了她自己和管事,這樓中不得再有第三個知道的。
虞娘鄭重應了聲是,又等了會兒便送兩人出了門,此時已經接近午時,樓外漸漸有了人聲,不少人都等著午時伶人們演的新戲。
兩人從側門上了馬車,繞到前門朝不遠處道德坊所在的皓月居去。
馬車換了車夫,李修遠差何岩去找了侯飛和薛昊一來,有些事需要他們兩人的幫忙。
“沒想到竟會是她。”他嘴上說著臉色卻淡淡的,似乎即便是謝媛兒這個名妓策劃了這一切,也並非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兩人都沉默著,到了皓月居後,李修遠直接要了智海死的那個雅間,等會需要人來仔細查查,直接要了方便些。
皓月居的夥計不敢做主,便請示了掌櫃的,那掌櫃四十上下的年紀,留著一撮山羊須,體態臃腫的仿佛多走兩步都會累癱在地上。
玉長情盯著那人看了看,忽然想起圓滾滾的白料來,他出去那麼久了,怎麼還沒有回來,她還有些事想再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