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遠下的手,但他手中那藥卻不是中原的,後來我查到李婉玲身邊一個婢子身上,可惜的是她前不久自己把自己凍死在了大街上。”
想到婢子的死,她就忍不住皺眉,開始她會覺得那人一步一步總是有些愚蠢的暴露出一些東西,讓他們可以順著往下查。
但一二兩次後,她忽然回過神來,或許那人不是蠢笨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而是故意露出這麼一個破綻,誘使他們一步步去查?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可真就被人當槍使後還麵帶微笑的感謝了。
“一環扣一環,這人的心思縝密的有些可怕。”
“是啊,對了,我問你一件事,能把刀使得出神入化,且輕功不俗的人,崇音你知道幾個?”玉長情忽然想到章富身上的傷口,她疑心為竹吟所為,但他會這麼頂風作案嗎?
玉崇音垂了眼皮思索了片刻,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遮住了眼中的一切情緒,“有,此人如今正好就在東都。”
玉長情眼前一亮,追問了句是誰,玉崇音轉過眸子,裏麵的寒意瞬間溢了出來,“金吾衛將軍,裴長風。”
“他?不會是他,還有誰?”她忍不住眼中露出了失望,裴長風幾乎時時都在宮中,而且聽聞那晚武後徹夜批閱奏折,裴長風也是站在門外站了一晚。
玉崇音搖搖頭,東都局勢他來之前便已經查過,江湖高手不少,但能把刀使得出神入化,且同時輕功卓絕的,似乎還真就隻有裴長風一人。
“若是匕首我倒是知道閻王殿的幾個,鬼弋似乎也還在東都,隻是他使得是匕首,刀法一般。”他曾在隴西遇到過鬼弋,是個很合格的刺客,少言寡語,出手幹淨利落。
“我倒是忘了他,他曾在西市刺殺過我,可惜對我了解太少,失算失手了。”玉長情還記得這人,自那次以後便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她摸了摸下巴,起身在暖閣的架子上翻找了一番,然後把一張畫拿給玉崇音看,那畫是侯飛送來的,畫的就是章富的傷口狀況,畫的惟妙惟肖。
玉崇音接過那畫,隻看了一眼就搖頭道,“不是刀傷,隻是看著比較相似罷了,若想弄出這樣的傷口,匕首和重劍也可以做到。”
傷口看似刀傷,仔細看卻比刀傷細小些,且兩頭的劃痕並不似刀傷那般,倒像是有人故意從更遠的地方開始,到了皮肉上才忽然用力。
他仔細看了又看,忽然皺眉,手在那傷口上輕輕拂過。
玉崇音的手仿如上好羊脂白玉雕琢的精美作品,每一寸肌膚都白潤晶瑩,每一處都好看的讓人不敢相信這乃是凡俗之人的手。
“這傷口太奇怪了,像是刀傷又不是刀傷,似乎在這表麵的傷口之下,還有一層被掩蓋的其他傷口,隻是它太細了,不好察覺。”
他的話讓玉長情眨巴了大半天眼睛,然後才若有所思的看著他那雙美的不像話的手,“也許像琴弦那樣的東西,也能劃斷人的經脈。”
玉長情說的沒錯,玉崇音的琴弦比絕世刀劍之鋒利也不遑多讓,如果讓他以琴弦割斷人經脈放血,簡直輕而易舉。
“哦?這世間會這種功法的人,少之於少,但如果是取用於類似琴弦的東西,或許隻要普通內力就能做到。”
玉崇音說著,這世上鋒利且細長的東西很多,傳聞西域就有一種冰蠶絲,鋒利無比,雖不至於削鐵如泥,但也差不到哪兒去。
玉長情嗯了一聲,腦子飛快轉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嫌疑人的範圍可就大了去了,這東都可是藏龍臥虎的地方,要找這麼個沒什麼特色的人,實在有些難。
算算時辰,婢子之死到章富被殺,中間不過隻隔了不到六個時辰,她是不是該先從這六個時辰開始,一一核查她懷疑的人?
玉崇音不再說話,伸手把畫放在了案幾上,看著低眉思索的玉長情,這丫頭長大了,穩重了許多,這低眉思索的樣子像極了那人。
第二日一早,玉長情在玉崇音優雅的舉動與低聲的教訓中把早飯給吃完了,下一刻便馬不停蹄火急火燎的往大理寺去。
笑話,讓她對著玉崇音那般的美人她會死的,不是被美死的,是被禁錮死的。
進了大理寺,一眼看到遊濤正把許多書案放在桌子上,他在書頁上來來回回的,看樣子像是在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