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查到一些事兒，就是，就是這些人當年都曾在長安待過，且有些還是在宮中服侍過主子的，在王皇後被廢時才一一離開了長安。”
他查到這些的時候很震驚，直覺自己挑開了一件塵封許久的大事，但他現在還沒意識到，這件事足以引來殺人之禍。
“是嗎，這還真是有趣。”一群揚州來的女子，都在長安待過，且在王皇後被廢之後一一消失在長安，死的死，沉寂的沉寂，很難讓人不多想些什麼。
侯飛嗯了一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歎了口氣站起身朝不遠處的遊濤揮了揮手，“我同郡主出去走走，你們勘察仔細了，萬不可放過一點蛛絲馬跡。”
其實沒什麼可查的，屋子裏幹淨的一塵不染，除了許昱自己那堆灰，實在找不出別的線索來。
玉長情知道他是有話說，便隨著他往外走，一路拐進了小巷子，往洛河河岸上去。
臘月裏的洛水邊上結了一層白色的冰霜，看著就叫人覺得冷颼颼的，玉長情抿著唇看了看四周，出來走動的人少之又少啊。
“郡主，有件事我沒說全，其實查謝家的時候我還發現一件事，就是謝媛兒的出生很奇怪，謝家對外一直稱那女兒是在山中寺廟修養，直到被送人前一個月才接了回去，可後來我找人去過謝家說的山中寺廟，根本就是座荒廟。”
這事兒玉長情倒是不知，聽罷微微眯著眼睛問，“你的意思是，謝媛兒的身份或許有假，她也許不是謝家的孩子，而是謝家從別處抱來的。”
侯飛點點頭，他實在想不出除此之外別的可能了，而且他隱隱覺得謝媛兒的身份很不簡單，否則謝家也不至於花這麼多功夫去隱藏掩蓋。
“謝媛兒若不是謝家棄女，那她會是誰？”玉長情摸著下巴思索，看起來謝家對謝媛兒似乎並沒有什麼好感，一邊為她遮掩身份，一邊把她逼入了教坊，成了如今的賤籍名妓。
又愛又恨，似乎就是謝家對謝媛兒的態度。
侯飛撓了撓後腦勺，他也不知道，派人去查了也沒查到，而且更湊巧的是，山中那座荒廟不知怎的竟被滾落山坡的巨石給埋了個嚴實。
“算了，此事我放在心上，不行的話，我便擺脫江湖上的朋友幫忙問問。”穆寒衣的天下第一樓可不是擺設，有他的幫忙，她發現她都懶了許多。
想到穆寒衣，玉長情忍不住低低歎了口氣，他對她的心思她多少都知道，隻是實在回應不了，在她心裏，穆寒衣就像是兄長，怎麼也沒辦法走的更進一步。
侯飛哦了一聲，“那謝媛兒就是凶手的事要不要奏稟帝後？”
玉長情裹緊身上的衣衫，斜了他一眼反問，“請問大理寺的侯少卿，您老可有確鑿的證據？”
侯飛搖頭，他隻能從一係列事情中推測，拿不出確鑿的證據來，按大唐律例，似乎還真不能就這麼把人給定罪了。
“那不就結了，留一部分人查找罪證，其餘人就轉去查智海和許昱的死吧，這件事也很重要啊。”前者隻不過死了個小吏，後者可是死了隨遣唐使而來的倭國僧人，如今更是死了當朝宰輔的兒子，頭疼啊頭疼。
她的話頓時讓侯飛如墜冰窟，是啊，這件事更重要，他哭喪著一張臉，瞬間蔫吧了。
“給你個建議，智海僧人和許昱見麵當天帶了隻盒子，我看許二公子似乎很緊張它，或許你可以從那盒子入手查起。”
玉長情麵不紅心不跳的說著誠心的建議，她不會告訴侯飛，她不過是利用他的職權便利，為她自己解惑罷了。
不過說到底，許昱和智海僧人的死，八成確實和那盒子有關係，但重點卻不在盒子，而是先弄清兩人究竟是怎麼死的。
她抿了抿唇，心想，‘侯飛啊侯飛，隻要你把盒子的事給查出個一星半點，老娘一定把證據親手送到大理寺，讓你去帝後那裏交差邀功。’
那盒子事關雪神殿，她不敢直接讓穆寒衣的人去查，否則指不定尊主怎麼收拾天下第一樓。
回到頤王府已經到了午膳時間，大廳中玉裴遠和玉妃泠坐在其中，見她從棧橋上走過來，玉裴遠率先起身叫住她，示意她到廳中一道用膳。
玉妃泠最近十分老實，除了西院，幾乎很少走出來，今日能遇見已經是僥幸，“長情妹妹不若一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