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將這裏所有人都聚集起來,不得有任何人離開,即便是那些來的客人。”玉長情皺眉說道,伸手從袖中拿出一塊黑色的令牌,“如有頑抗者,拿此令牌阻之。”
“好,奴這就去辦。”虞娘二話不說拿了令牌就走,今日敢在她的地方殺人,這,這簡直是太刺激了。
玉長情沒錯過虞娘臉上的一絲激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快步走進屋中,頓時一股血腥味充斥鼻端,“這麼大的血腥味。”
她說著撩開帷幔往裏看,隻見屋中地上躺著一具隻著內衫的女屍,說是女屍是因為流這般多的血,斷然沒有活著的可能。
女子的臉朝著窗戶的方向,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驚嚇,又似乎是不敢置信,玉長情更傾向於後者,帷幔後的擺設一看就是這女子獨有,若非信任之人,怎麼會帶進來。
走到女子跟前,玉長情細細看了她身上的傷,一共三處,幾乎是同一時間造成,看來凶手是個高手。
不知為何,玉長情想到了在逃的竹吟,他不就是個高手,緝拿他折損了數十個大理寺官差,連侯飛都受了傷,事後養了不少時間。
女子容貌姣好,雖然不是國色天香,但也是個絕色的,即便這般躺在血汙中,仍不損半分美麗,還添上了些許妖冶之美。
她在帷幔中細細觀察四周,外麵匆匆趕到的河南府衙役一進來便看到了她,一個個趕緊行禮,上次他們家府尹都沒能討到好,這次府尹沒來,他們可不敢放肆。
“行了,先查案吧,說不定凶手還在悅榕樓。”玉長情收回目光,退到一邊給衙役們讓出位置。
一個背著箱子的老者先一步上前,在屍身旁蹲下,看手法和做法,比之大理寺的胖頭差了很多,河南府的仵作難不成都是這水準。
“死者麵容姣好,身長五尺,身上有三處刀傷,致命一擊為心口一刀,刀穿心髒而死,死亡時間為巳時三刻,死者生前沒有反抗掙紮的痕跡,可大致推斷為熟人作案。”
仵作跟身後的驗屍官一一說出,隨著他的聲音,玉長情忍不住挑眉,她看人著相了,這仵作不僅驗屍不錯,竟然還能推斷一二,是個老手。
仵作還在繼續,府衙其他官差則在四處搜索,隻留了兩三個人出去詢問。
玉長情忍不住皺眉,外間少說也有百十號人,兩個人去問要問到什麼時候,上次謝侍郎府中死了個商賈就出動了府尹和幾十號官差,這次難不成是看著死的是妓家人,連人手都不想派了?
其實這次玉長情還真是冤枉了崔誌慶,不是他不來,而是他來不了,因為命案不止這悅榕樓一處,陶家也發生了命案,陶家三郎被人發現死在了屋中。
但這都是後話,起碼在玉長情離開悅榕樓前,她是不知道有這麼回事的。
“苗兒,你去幫著他們查問,順道給虞娘一句話,讓她帶著令牌去大理寺借調人手。”她直覺這件事跟之前的案子有關,既然有關,大理寺插手也不算過分。
一直等了半個時辰,大理寺那邊才來了五個官差,且都是剛剛交接到任的,剛辦完交接手續便被叫了過來。
“大理寺的人怎麼來了?”一個在帷幔內站著等結果的官差皺眉問,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問誰,玉長情也不打算搭理他,照說大理寺就算來了也不算逾越,做什麼這個反應。
“卑職大理寺司直遊濤見過郡主。”遊濤見過眼前女子幾次,知道她和侯少卿等人很熟,也知道現下頤王暴斃案也是她協助大理寺查辦。
玉長情嗯了一聲,示意他去看看屍體,遊濤應了一聲,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番,便轉身道,“高手所為,比之金吾衛將軍也不遑多讓。”
他說的金吾衛將軍便是武後身邊的裴長風,他的武功確實很不錯,否則也坐不到那個位置。
“可還有別的發現?”她的問話讓一側的河南府府衙衙役有些麵上不好看,可現在她管不著,不管這案子與商賈之死有沒有關係,她都得盡快破了,否則虞娘的新鮮勁兒一過,就該心疼關門沒銀子賺了。
遊濤在四周又查看了一番,噝了一聲道,“應當為熟人所為,周圍沒有打鬥痕跡,除了衙役留下的痕跡外並未其他可疑痕跡,是個慣犯,或者他知道官府查案的基本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