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過後說不定就要有更大的麻煩,但不堵上這一把,尊主交代的任務她怕要到猴年馬月才有可能完成。
李修遠垂首再行一禮,在高宗的催促下緩緩開口,“常貴人之死之前臣等已經稟告過陛下,實際為兩人所為,前一位便是這位煙籮,後一個下殺手的便是這位竹吟。”
當日凝華殿中的兩個侍衛也有些牽扯,起碼是收了人的銀錢玩忽職守,隻是後來知曉那人究竟要做什麼後,兩人顯然沒了膽子再說出來。
畢竟普通失職不算什麼,可人不僅丟了還死了,若再把實情說出來,他們可不是責罰一頓趕出宮這麼簡單。
李修遠聲音沉穩有禮,不多時就把凝華殿當日所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原來那天煙籮趁著夜色潛入凝華殿,從碧溪閣後並未直接破窗而出,而是製造了假象,以內力破窗引得侍衛以為人逃了,卻告訴了他們賊人要逃去的方向。
等侍衛從碧溪閣消失後,煙籮這才帶著常貴人從碧溪閣離開,此時常貴人還是清醒的,這也是後來大理寺勘察現場時發現的蛛絲馬跡所得結論。
煙籮把人帶著出了凝華殿,等到了禦花園後才下手引動蠱毒,看著常貴人一步一步如同木偶般走進了牡丹花叢。
至於常貴人手腕上那一刀,隻不過是後來追兵到了,常貴人卻還沒有要死的跡象,煙籮怕暴露自己,不得已便施展輕功飛身過去,隻可惜她的輕功還不到爐火純青的地步,所以那一刀偏了,還偏的離譜。
“後來她離開了,竹吟便不得已出來匆匆幫她善後,常貴人巨闕穴上的銀針就是最好的證明,那才是她真正死的原因。”
以內裏將銀針打進去,竹吟的身手根本舉手之勞。
竹吟從始至終沒有開口,這時也隻是抬眼看了看他,麵上神色不變,心中卻有些波瀾,他自認為這一切做的不留絲毫痕跡,宜章郡王怎麼會知道的這麼詳細。
高宗哦了一聲,聲調尾音微微上揚,分明是起了不小的興趣,武後自然聽得出他的意思,便朝著裴長風點了點頭。
裴長風一拱手,轉身抬手在煙籮和竹吟身上點了兩下,兩人頓時一陣輕咳,煙籮第一個掙紮著要站起來,被宮中侍衛死死按在了地上。
“李塵鄴,別以為你設計抓了我們就能安枕無憂,我告訴你,休想!”煙籮整個人都十分不好,身上還有血跡,顯然進入宮門後沒少受鞭子。
竹吟倒是比她鎮定的多,隻垂著眸子問了句李修遠怎麼知道的。
“大理寺的官差很仔細,他們查出來的,至於安不安枕,就不勞煙籮費心了。”李修遠更加淡漠的說,他們竟然會廢了這麼長時間抓這麼一個蠢貨,當真是在家待得久了腦子都有些不靈活了。
高宗擺擺手,示意李修遠繼續往下說,他聽說大理寺還在齊平郡王府中尋得了一株詭異的牡丹,不知這牡丹在其中起了什麼作用。
李修遠屈身微微一禮繼續說下去,“常貴人死後,竹吟便順勢策劃了清理與上一次神丹一案遺留的相關人等,齊平郡王府養護花草的侍女,頤王府王妃身邊的侍衛,還有永通坊和利仁坊的兩個人。”
或許他一開始不打算清理煙籮,可現在看來,煙籮肯定是自己做了什麼讓竹吟下定決心不得不清理的事兒了。
“臣與頤修郡主曾在齊平郡王府中還發現了一株詭異的牡丹,那牡丹就是死在洛水畔的侍女看護,牡丹在七月末仍還開放,花色漆黑如墨,但更讓人膽寒的是花泥裏的蠱蟲。”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跟帝後提及蠱蟲,話音落下,帝後的神色都是一變,大唐當年打天下,有支軍隊曾在蜀中遇到過所為的蠱術,導致全軍覆沒,自那之後人人談蠱色變。
“常貴人之所以會自己走入牡丹花叢中,便是因為這隻蠱蟲,後來大理寺及刑部屍身自焚,也是因為這蠱蟲發作造成。”
李修遠看了眼帝後的神色,見雖然變了變卻沒有十分忌諱,想來大唐三代之後早已沒那麼深刻的體會到蠱術的駭人之處了。
此時李修遠並不能直接解答,便把目光轉向了玉長情,玉長情十分合時宜的虛虛行了一禮答道,“這種蠱蟲可以千裏之外尋找滴血入土的人,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