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毫不遲疑的朝那石塊按了下去,半晌沒有動靜,但玉長情卻不著急,仍按著沒有鬆手,直到聽到咯噔噔的聲音,這才慢慢鬆了手。
這種機關她在雪神殿不知道見過多少,也吃過不少虧,這會兒全都用上了。
拍拍手站起身,玉長情朝屏風後的牆角走去,那裏已經緩緩打開了一條僅容一人經過的暗門,玉長情站在門前看了看,確定沒有機關後才抬腳踏了進去。
她一身男裝十分利索,走進密室中入眼便看到一張長案立在屋中,長案背後掛著一副人間煉獄圖,圖上眾生掙紮苦苦哀求卻不得解脫,十分猙獰恐怖。
玉長情微微蹙眉,竟然有人會供奉這樣的圖,內心不知該扭曲成怎樣了。
她遲疑了一下,走上前仍是跪在蒲團上伸手拜了下去,手掌所觸位置不同別處,像是被人時常撫摸跪拜,她嘴角挑起一絲了然的笑意,用力按在石磚上轉了一圈。
地上的蓮花雕刻石磚飛快轉了一圈往下一沉,那幅人間煉獄圖下的地麵突然打開一個漆黑的洞口,玉長情走過去才看到裏麵有一排狹窄的旋梯,一路延伸到看不到的地方。
真是小心,玉長情咧咧嘴腳下一動人立刻便朝黑暗中快速移動下去,雖然暴露了她自己的一些底兒,但能找到這裏也算是值得了。
長長的旋梯直到很深的地底才到盡頭,但兩側仍是黑漆漆一片,看不到這下麵到底有些什麼。
玉長情聳動鼻子,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自左手邊兒傳來,她噝了一聲,嗤笑著往右邊走去,這麼曲折隱秘的地方怎麼會大意的任由血腥味兒為別人指路,即便是指,恐怕也是黃泉路。
在黑暗裏慢慢往前走,不多時便感覺到前方有東西阻了去路,玉長情伸手朝前一推,那門紋絲不動,她便轉了手去摸索門側牆壁。
果然有塊巴掌大的凸起,玉長情這次沒按,而是用力一轉,麵前的門便發出幾聲沉悶的響聲,慢慢朝地下沉了下去。
她再次笑起來,這裏的機關還真是不同尋常,人家的門要麼往兩側,要麼往上,這門倒是稀奇,竟是往底下沉的。
門打開後玉長情便看到被掛在頂上的血人,一身上下不少鞭傷,她皺眉走上前,先慢慢把人放下來,這才出聲詢問道,“阿木,你感覺如何了?”
“沒事,一些皮外傷而已。”阿木的聲音帶著絲絲虛弱,臉色在血色的映襯下看著十分蒼白孱弱,玉長情扶著他的手微微一轉,輕輕在他脈搏上搭了下,確定他說的是實情,這才嗯了一聲。
“先出去再說,時間久了恐會生變。”玉長情扶著他往外走,阿木邊走便低聲道,“煙籮是閻羅殿殺手,她早就察覺到我跟著她,是故意引我入玲瓏閣,她應該就是你要找的人。”
他的主子是穆寒衣,對玉長情不用自稱屬下,且這些日子玉長情一直教導他,做人要入鄉隨俗,該免了凡塵俗節就要免了。
被她幾次三番長達一個時辰的教導後,阿木決定入鄉隨俗,否則恐怕樓主交代的任務沒完成,他就已經落荒而逃了。
“煙籮的身手看來級別不算低,但……”阿木接下來的話沒說出來,艱難的朝前移動身體,倒是玉長情幫他繼續說下去。
“但卻被人當成棄子扔出來,顯然也沒那麼高,至少沒高到不惜代價保住她,有人想借刀殺人,那我們不妨替他殺,但這刀一旦出鞘,又豈會隻殺這一個。”
玉長情的神情淡淡,說出的話卻讓人渾身一激靈,阿木也想激靈,但失血過多的他實在抖不起來,隻默默在心裏叮囑自己,樓主這位朋友招惹不起。
自那日玉長情說自己要料理家務開始,她就暗中派遣阿木追查東都一些可疑的人,算算時間已經追著煙籮至少三日。
再者侯飛那邊也暗中有些操作,老六也是暗中找出來的,但為了打草驚蛇她便策劃了那日府中的一場鬧劇,正好有機會換了李婉玲身邊那個小廝。
今日薛昊一去了大理寺找侯飛,想來他那邊也有了收獲,這件案子橫亙在心中這麼久,終於要有個結果了,至於那身後人,玉長情微微蹙眉,隨即疏散開來,她隻要還在東都,此事便不會有就此結束,慢慢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