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頓了頓,目光從李婉玲身前慢慢掃到了她身側的小廝身上,“與王妃身邊這位小哥有些關係,不知道王妃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玉妃泠自進來就沒說話,她今夜是來看戲的,母親說過了今夜她便有可能成為王府中的嫡女,再也不受庶女身份的壓製。
此時卻突然察覺到了不對,剛想開口說話就被苗兒再一次搶白,“說吧,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郡主說過不會追究便不會追究,可比你那位兄弟有信義多了。”
老六原本見這麼大的陣仗還有些遲疑,這會兒再被苗兒提及自己蠢兮兮的被人騙了就怒火中燒,“是他,他說奉了府中夫人之命想找個人教訓教訓家裏不懂事的女兒,還說哪怕汙了清白也無妨,隻要能教訓她就成。”
老六的手毫不遲疑的指著站在李婉玲身邊的小廝身上,不帶一點遲疑,像是怕別人不信,老六還從懷中摸出一塊方形的玉佩,“這玉佩也是他交給我的,說事成之後還會給我一百銀。”
玉佩是普通的玉佩,隻是上麵卻有印記,而這印記並非他們頤王府的印記,而是李婉玲娘家徐王府的印記。
“這不是王妃的嫁妝嗎?”玉長情驚訝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李婉玲和玉妃泠的臉色頓時就齊齊一變,就聽到玉長情皺眉繼續道,“算了,這麼麻煩的事,還是交給大理寺或者河南府去查吧。”
東院的人都不嫌事兒大,聽到自家主子的話立刻就準備往外走。
“攔住他。”玉妃泠的聲音帶著焦急,攔了東院的人才轉頭看向玉長情,“讓這些人都退下吧。”
她自小跟著李婉玲出入高門府邸,這些手段她怎麼會看不明白,但她同時也看明白了別的,她的母親這是被人將計就計算計了。
玉長情挑眉,盯著玉妃泠看了會兒才揮手示意人退下,不多時院中就隻剩下苗兒、老六和李婉玲母女兩人。
“姐姐有什麼要說的?這事兒發生在我東院,怎麼著我也要意思意思報個官什麼的。”玉長情神色有些懨懨的,她果然不是個能在後院待的女子,這一場在她眼裏就是個無聊到極點的鬧劇。
玉妃泠深吸一口氣攔住麵色慍怒的母親,開口說道,“妹妹還是不要報官了,我知道你早就看破了一切,但此事要是傳出去恐怕對妹妹也不好。”
她知道玉長情與一般閨秀有些不同,但具體哪裏不同就不知道了,隻覺得女子如果知道對自己清白有誤,一定不會再嚷著報官。
“姐姐多慮了,如果你要說的是這個,那就不要浪費時間,苗兒,報官。”今夜的事不管有沒有證據,她都能讓人把事情坐實了。
更何況李婉玲找了這麼個腦子不好使的小廝來辦事,她當真是窮的使不起好手了嗎?
“等等。”玉妃泠上前一步,臉上的鎮定已經去了大半,“你到底要幹什麼,你到底想要幹什麼!”她實在不明白玉長情哪怕自己有些不妥也要報官的原因。
玉妃泠自小被教導便是女子清白最為大,哪怕是死也要保護好自己的清白,可看玉長情的樣子根本不在乎這些。
她確實不在乎,因為在江湖中沒人會因為你是女子便放過你,“道歉,我要你們給我奉茶道歉。”
玉長情其實想要的是找出李婉玲的破綻,玉妃泠和玉秋遠身邊的侍衛和侍婢都與神丹一案有些牽扯,雖然隻是稍稍擦了些邊兒,但再加上玉妃泠的手指便一目了然了。
“你放肆!”玉妃泠還沒說話,李婉玲已經怒喝一聲拂袖而去。
站在原地的玉妃泠皺皺眉看向玉長情,卻見她滿臉興趣索然的擺手示意她也趕緊離開,頓時心中的不安更加了一層。
這幾日玉長情一改往日對府中不聞不問的態度,變著法兒的讓她母親和弟弟紅臉,她心中知道有些不對,但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不對。
見人都走完了,玉長情才一個大大的哈欠打了出來,順勢一個懶腰轉身,晃晃悠悠的往自己的寢室走,剛才睡的地方不怎麼舒服。
“主子,就這麼完了?”她還以為真的要那女人給她道歉呢,怎麼就這麼氣走就完事了。
“不然還要怎麼樣,我不過就是找事讓她按捺不住來殺我,這會兒跟她計較什麼。”說完人已經到了屋中,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