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長情瞪大了眼睛,她怎麼也沒想到,憐兒身上的針孔和虐打會是玉秋遠這個小鬼給弄出來的,這麼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但她到底低估這姐弟的狠毒,玉秋遠的手才下去沒多久,玉妃泠直接一腳朝地上的侍婢踹了過去,低聲喝罵道,“還不滾,看著就礙眼。”
等那侍婢被侍衛扶著走出去後,玉秋遠才丟了手中的針坐到椅子上,頭也不抬的衝身邊的侍衛說道,“這倆人本公子看著煩,再者他們知道的太多了,想辦法讓他們做對神仙眷侶吧。”
玉長情不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不由壓低了眉眼,玉秋遠說到殺人滅口竟然這麼稀鬆平常,他到底這麼做過多少次。
又等了片刻,玉秋遠從玉妃泠屋中離開,不多時就見有侍婢進來侍奉她梳洗就寢,這期間她動手打罵的侍婢多數都倒地無法站起,狠辣之氣不比那些窮凶極惡之徒弱半分。
田餘不好再看下去,示意可以離開了,玉長情這才緊抿著唇跟他一道回了東院。
“田餘,若我能找到他們殺了那侍婢的罪證,侯少卿是否真的能讓這兩人伏法?”認不認罪她不在乎,但這樣的人不該還逍遙在外,至少該去牢裏待個十年八年。
“這件案子並非卑職負責,即便是審訊定罪,也需要少卿親自過問,若有可能,大理寺卿說不得也會插手。”田餘說的很中肯,其中的意思玉長情也明白,這兩人並非一般人,乃是徐王外孫、外孫女,重判的可能性不大。
再者以李婉玲的性子絕不會坐以待斃,若她求了徐王,這件事說不得到最後會不了了之,但她就是想試一試,禽獸怎麼配活的這般自在。
“無妨,還請向侯少卿轉達我的意思。”至於能不能重判,就看她到底能挖出多深了。
送走田餘,玉長情立刻換了一身黑衣出門,苗兒有些擔憂想跟隨,被她直接打發了去找虞娘,但入夜宵禁,她又不懂武功,根本連頤王府都走不出。
“不想讓奴婢跟著就直說,還用這麼牽強的理由打發奴婢,主子真是太敷衍了。”苗兒抿著唇嘟著嘴,一臉委屈的看著已經走到院中的人。
玉長情撇了撇嘴,扭頭遠遠看著被自己寵的不知尊卑的侍婢道,“叫你去找虞娘是有事,東西我就放在屋中了,你拿去給她看就行,明日午時前我要答案。”
她現在要去解開心中一個疑惑,那個趙忱和南市中的藥鋪,她必須要去找一個人問清楚,她有預感,這一趟絕對能跑出來一個大秘密。
李修遠隻著了中衣斜靠在榻上看書,猛然聽到後窗有響動,很輕微,但他一向喜歡清靜,這聲音雖然細小,但也不至於聽不到。
“郡主大半夜翻入陌生男子房中,是否有欠妥當?”他把手中的書一收,伸手取來屏風上的外衣披上,轉頭就看到玉長情坐在他剛才坐的榻上。
她滿臉不在乎的斜靠在榻上,像是在自己的房中,絲毫沒有一般女兒家的嬌羞和矜持,但又不會讓人覺得她唐突,很奇怪的感覺。
玉長情抿了抿唇,伸出一根手指放在自己眼前,很認真的問道,“那宜章郡王這般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間,又是否有欠妥當呢?”
趙忱她或許不知道是誰派去的人,但南市的藥鋪她來郡王府之前去問了白料,它的東家便是眼前這位看起來有些窮酸的高貴郡王。
隻是他真的很能隱藏,若非白料在洛陽城中日久,怕是一時半刻根本查不到他身上去。
李修遠從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裏看到了笑意,知道她怕是查到了什麼,但卻不能肯定,她再聰慧機敏,也不過是頤王府中的郡主,就算是有些江湖朋友,也未必能在洛陽城中這渾水裏趟個來回。
他現在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高人,能教出玉長情這樣的徒兒來,她似乎對一切都很敏銳,總是很快想到事情的奇怪之處。
“本王並非那個意思,不過是為郡主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她不說明白,他也含含糊糊,不管是她看透趙忱還是南市藥鋪都無妨,今夜既然來他都必定會說,隻是現在突然改變了主意,想看看這小女子猜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