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一陣,老二說起了自己在醫大四院的工作情況……
原來,身為中醫藥的學生,想要在北方著名的西醫學府附屬醫院混,而且還是以手術為主的骨科,真的很難,用步履維艱來形容半點都不為過。
用老二的話說,在那地方,他就是後娘養的,連小護士都可以對他呼來喝去,半點尊重的意思都沒有。
手術他隻能做三助四助,有時候明明是自己的患者卻無法上台,什麼髒活累活都得他幹,別人都不想管的患者都往他身上推。
就像昨天的斷肢再植,接一根血管要盯著顯微鏡,全神貫注十幾分鍾,接完之後鬆開止血夾,要看過不過血,過血了還好,不過血鬆開重新來過,這樣一根手指都要幾十分鍾才能搞定。
八根手指,神經血管要一根根的接,接兩根就覺得腰酸背痛兩眼發花了,更何況是八根一起?
這種手術比做一台脊柱的大手術還要累,往往需要兩個到三個醫生輪流來,否則一直做到底,自己累個半死不說,還影響手術效果。
可昨天是他值班,愣是沒人肯幫他一把,過來頂班的三線班醫生滿肚子怨氣,嘟嘟囔囔那眼神要多厭惡有多厭惡,被他叫到手術室的二線班醫生根本就沒有幫手的意思,盯著看了一陣直接去睡覺了。
就這樣,他一個人搞了七八個小時,骨折內固定,神經血管吻合……一台手術下來,他躺地上都起不來了。
如果不是葉羽回來了,他早回去睡覺了。
至於為什麼這麼累他還是堅持著幹,一是醫大的名頭,身為醫大醫生,說出去麵上有光,至於第二個原因,當然是為了錢。
醫大的醫生收入可不是其他醫院能比的,同樣是骨科醫生,老二的收入是中醫藥附屬一院小醫生的兩倍還要多一點。
這樣一份工作,競爭者如過江之鯽,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得到一個位置卻又苦於沒有門路。
老二當初能擠進去,其實是競聘的時候別人要拿他做陪跑,卻沒想到他筆試竟然拿了滿分,麵試的時候無論麵試的主考官如何刁難,他都對答如流,實在找不到拒絕他的理由,加上家裏砸鍋賣鐵找了關係,這才搞定這件事。
去了科裏,他被百般刁難,起初以為自己是個新人,這待遇很正常,時間久了就好了。可時間久了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幼稚了……
原本要招的那個人是一位副主任的親戚,他搶了人家的飯碗,得罪了那位副主任,而那位副主任又是下任主任的熱門人選,他能有好果子吃才怪。
加上醫大的人有著天生的優越感,根本就瞧不上中醫藥出來的人,他在科室混的就更加不如意了。
如果不是他及時調整,硬著頭皮去親近主任,讓主任對他有幾分好感,恐怕他早就走人了。
一口氣說完這些,老二長出一口氣,似乎要將心裏的悶氣都吐掉,打開一瓶啤酒狠狠灌了一頓,這才苦笑道:
“嘿嘿,說不定過幾天我就要卷鋪蓋走人了,到時候哥幾個可要收留我!”
聽到他若有所指的話,幾人眉頭一皺,
“老二,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