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杳伸手碰了碰玉非寒,示意她自己來處理。此事因她而起,怎麼好讓玉非寒在眾臣麵前為難,何況她並沒有做錯什麼。
“文定公既然如此說,是否已經認定我是誣陷好人,為了你說的所為秘密滅口。”她長身而立,一身氣勢無人敢質疑。
唯獨垂首的文定公低低的說道,“是,臣下的母親知道皇後娘娘一個驚天秘密,她此次進宮便是為了此事,沒想到卻被您給賜死。”
“哦?既然如此,不如你當眾把這個秘密說出來可好?”顧雲杳絲毫不在意,還攛掇著文定公當眾說出那個秘密。
文定公一愣,抬眼看向站在上首的顧雲杳,她的氣勢當真跟娘說的一樣,像極了前朝鎮國公主傅雲,此刻他的懷疑漸漸成了肯定。
“皇後娘娘並非顧雲杳,而是前朝公主傅雲魂魄轉生占了她的軀體。”一席話驚得不少人倒抽涼氣,不過不是為了這個看似荒唐的秘密,而是為文定公的大膽震驚。
大殿之上無人說話,文定公把這話說出來之後,身體像是被抽幹了力氣,一下子癱坐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完了,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他都活不了。
“就這些?”顧雲杳淡淡的問,抬眼朝殿門外看了看,重新坐回到玉非寒身邊道,“此話你母親說過,且指著本宮的鼻子說,你說此舉是為何意?”
文定公癱坐在地上不敢抬頭,這一下把酒勁兒全激過去了,此刻腦袋一片清明。
“臣不知,就算母親冒犯皇後娘娘,但也罪不至死。”他忽然哽咽著說,他自幼沒了母親,是大夫人把他拉扯大的,就如同他的親生母親一般。
顧雲杳搖頭歎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你可知你的親生母親,老文定公的原配夫人是為誰所害?你竟然還為了她胡鬧,你愧對老文定公的一片苦心。”
她的話如同一個炸雷在文定公的腦子裏炸開,他茫然的抬頭看向上首的帝後,兩人的神色如出一轍,冷冽威嚴,還有斥責。
他掙紮著爬起來跪好,咬牙道,“還請娘娘明示,我母親如何死的,這跟我為大夫人討回公道又有何相幹。”
這次顧雲杳還沒說話,玉非寒先開了口,他聲音裏聽不出情緒的說道,“朕的天下若人人都如你一般,百姓還談何安家樂業,即日起,剝奪文定公長子世襲,另擇有能者繼承爵位。”
文定公瞪大了眼睛,他以為皇帝陛下會看在他父親的麵子上,最多對他有所懲罰,沒想到會直接削了他的爵位。
“不,不……”他喃喃的說著,抬眼猛地看向顧雲杳,那眼中的恨意洶湧,像是要把她生生剝皮。
他自幼怯懦無能,若非是長子,這繼承爵位根本輪不到他,這也是唯一令他欣慰的事,而今竟然連他這唯一的希望也要拿走,那不如殺了他。
顧雲杳不等他說出犯傻的話,直接打斷他道,“當年害死你母親的便是你口口聲聲要為其討公道的人,你說你對不對得起她。”
文定公瞪著眼睛看著顧雲杳疾言厲色的說出這番話,她的神色嚴肅端正,“大夫人的事本宮不想多說,是真是假你大可以回去問老文定公,他比你明白,也比你看的清楚。”
年關夜宴因為這一場鬧劇不歡而散,顧雲杳最後若不是為了老文定公著想,她便由著那愣頭青出言自尋死路。
回去的路上,玉非寒一直環著她,顧雲杳不想有人跟著,他便擯退了左右,隻有他們兩人互相攙扶著在禦花園中走。
“你不想問他說的可是真話?”比起忍耐,顧雲杳比玉非寒差了點,所以她先開口,若玉非寒想知道,她可以告訴他。
但如果知道真相後他接受不了,那她便隻能離開。
“不想,你是不是她都不重要,隻要你還是我認識的顧雲杳便可。”玉非寒搖頭,牽著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極其認真的說。
他認識的顧雲杳就是這個模樣,與前朝鎮國公主性子有些相似,尤其是眼神更為相似,但那又如何,她就是顧雲杳,沒有傅雲的傾國傾城,也沒有傅雲的貴重身份,有的隻是他的傾心。
“即便你是她,那我豈不是更該高興,自己喜歡的人和敬重的人竟然合二為一,我該說老天待我不薄嗎?”他半開玩笑的說,幽深的眼眸裏有一絲笑意閃過。
顧雲杳不由也跟著失笑,調侃道,“是啊,老天待你不薄,如此完美又不惹事的媳婦,別人求都求不來。”
“對啊,所以我打算把這媳婦關在家裏,哪裏也不讓去,省的別人覬覦,皇後說是也不是?”
“那得看你能不能關的住了。”
空中慢慢飄起雪花,落於兩人頭上肩上,玉非寒將她用在懷裏,“此生此世,執子之手,與之白頭。”
“好,此生此世,執子之手,與之白頭。”
全書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