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主怎麼會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就算當初的顧雲杳也不是。”鎮國公主乃是前朝皇家人,而顧雲杳再怎麼說也是大將軍嫡女,兩者都並非普通人家的孩子。
大夫人嘴巴蠕動了幾下,最後說出這麼一句似是疑問的話來,她實在不通,自己漏算了什麼,而顧雲杳口中那並非普通人家的姑娘又是指什麼。
顧雲杳笑著搖頭,“我並非說這些,我說的是那人為何一定要一個小小後燕鎮國公主死的原因。”
她也不明白,直到現在也不是很懂,可聽柳輕盈說,如果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及她的子女恨之入骨,若非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那便是為情。
所以她猜測當年在晉國一定發生了什麼,除了權利之爭外還有更多的事被隱藏。
顧雲杳隱隱猜到了幾分,隻是很難理解一個女人會為了情而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原因……”大夫人嘴巴翕動,良久才吐出重複的話語,難道原因不是因為玉戎幫了她,她為了報答嗎?
後燕的局勢頹敗,但隻要有那位鎮國公主在,後燕的氣數一時半刻根本盡不了,當年他們曾想讓玉非寒娶了比他大不少的傅雲,誰知竟被皇帝回絕。
所以才會有了後來的計劃,迫使璿璣樓插不上手,救不了人。
而事後玉戎竟然想自己娶了傅雲,隻是中間突生變故,傅雲竟跳下高台以身殉國,從始至終似乎那人都沒有非要傅雲死的意思啊。
大夫人想不明白,抬眼看著顧雲杳,卻見她歎了口氣道,“你確實不如她,怪不得當年她可以是雪妖,而你隻是雪晶。”
雪神殿等級森嚴,即便是同為雪妖也有幾個分製,更何況是差了一個級別。
大夫人緊咬下唇,驀地抬眼瞪著顧雲杳道,“何必故弄玄虛借此來羞辱我,今日的事既然已經如此,那我認命便是。”
“夫人說錯了,我並非羞辱你,而是在說事實,她千挑萬選挑了玉戎,為的就是掩人耳目,這一切看似為他著想,其實到頭來也不過是利用了他罷了。”
顧雲杳聲音平靜的說,“若非沒有玉戎這個擋箭牌,你以為一個雪神殿叛徒何以活到現在?”
“我不明白,我……”大夫人想說話,被顧雲杳直接打斷。
“她的任務是去晉國,後來因為晉國宮闈權利紛爭到了後燕,你可曾想過為什麼。”一個雪妖到晉國去肯定不是為了他們的權利紛爭,而是另有任務,那權利傾軋怎麼會牽連到她?
大夫人臉上神色一頓,似乎真的開始想,顧雲杳便繼續說,“她是如何遇見玉戎的,又是如何被他所救?一個雪妖還需要人救?”
不是她看輕如今的江湖門派,就他們那點手段,估計還不夠雪神殿一個雪晶看,更何況是雪妖。
既然如此,為何那人會有被人救起報恩一說。
“她是故意的,以她的能力,根本不會有人能讓她陷入危險之地。”大夫人喃喃的說,像是想通了一些事,又像是還沒有。
“對,所以她另有目的,但這個目的必須有人為她掩護,否則恐怕還沒達成她自己便要先香消玉殞了。”
顧雲杳繼續說,“或許你不能理解為什麼對付一個小小的公主,就需要她那般計劃,且花費那麼長的時間也在所不惜,但如果我告訴你,我是雪神之孫,我的母親是晉國王妃呢?”
大夫人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有什麼東西在她腦中一閃而過,但時間太過久遠,她記得不是很真切,但一襲記得那雙柔情似水的眼睛。
“她從晉國開始便已經反叛了,她一開始就在騙我、利用我。”大夫人的聲音顫抖,手腳也止不住開始輕微顫抖,像是氣急,又像是害怕。
顧雲杳見她終於想到了關鍵上,哼笑一聲道,“我不是她,我不會讓人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告訴你這些,讓你也明白自己到底怎麼死的。”
大夫人的渾身猛地抖了一下,隨即放鬆下來,今日到了這個地步,她怎麼還能活得了。能知道自己為什麼這一生會到了此種地步,她知足了。
“我不會謝你,我也知道自己活不了,我不求你什麼,希望此事不要連累文定公府。”她不喜歡那個地方,可她生活了十來年,費盡心思成了大夫人,即便那人連走還是帶了原配的牌位。
顧雲杳點頭,“自然,老文定公剛正不阿,他不該為你的錯誤擔罪,更何況你的所作所為還讓他失去了心愛之人。”
大夫人緊緊抿著唇,手指攥成了拳頭,等著顧雲杳給她最後的判決。
“大夫人心智迷失,以至於胡言亂語詆毀本宮,蔑視皇族顏麵,特賜白綾一條,自裁。”顧雲杳淡淡的說出這一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