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她不遠處的顧雲杳被這一聲叫給驚了,片刻後又掩唇輕笑,“看來有人招惹這位美女了。”她斜眼看了眼遠處火勢漸漸下去的地方,轉身走到妝鏡前卸了首飾。
玉非寒跟在她身後,見她伸手取頭上的珠釵,便幫著她卸了,“那人來了,你是想這般見外人啊。”
她沒有武功,自然感覺不到外麵有人過來,但他卻能,還能感覺到那人微弱的氣息,來人武功也不弱啊。
“無妨,反正我也不打算見,這種事,自然是當家之人出麵解決不是。”顧雲杳的長發盡數放下,一頭青絲宛若這黑夜裏的綢緞,又似夜幕下的濃黑。
顧雲杳很快一身輕鬆的坐在桌子前搖著團扇,她不是熱的,她是討厭這裏的蚊蟲。
玉非寒沒反駁,在他眼裏,若是顧雲杳說不願意再操勞,那他便多費些心思,讓她好好休息,更何況今夜不過是小事。
重新站回到窗前,外麵的夜色極盡的黑,遠處的火光也已經星星點點,若論亮度,甚至還不如天上那輪晦澀的明月。
“既然來了,不妨出來一敘。”玉非寒的聲音從窗口遙遙傳了開去,外麵仍是夜涼如水寂靜如斯,似乎根本沒有一個人。
不過玉非寒仍站在窗前不動,他的感覺不會錯,即便那人武功不弱善於偽裝,但也沒有遠在他之上,又談何隱藏。
片刻之後,一個人慢慢的走了出來,她就站在夜色裏,隻是從那裏走了出來而已,這隱匿已經是十分得了了。
“端王殿下與王妃如此悠閑,倒是讓我等十分羨慕啊。”那人一開口顧雲杳就抬了眼去看,漆黑的夜裏一個窈窕的身影立在窗外的屋簷上,就站在邊緣,往後一步就得掉下去。
她的麵容看不清,帶著黑色的鬥笠,偶爾被夜風吹起一點,能看到下麵隱約露出的雪白肌膚,她應該是個美人。
“如此姑娘也可以與我們一般悠閑幾日,就在這王鎮城裏,如何?”玉非寒的聲音不帶一絲笑意,說出的話讓人覺得他確實是在為你著想。
黑衣女子笑了笑,笑聲猶如銀鈴一般,在夜色裏緩緩蕩開,“若是端王肯陪著我一道留下,那我倒還真能認真考慮考慮。”
這話充滿曖昧的氣息,顧雲杳的眼神變了變,但並沒有開口說話。
玉非寒的臉上冷漠依舊,甚至還帶著一絲不屑,“姑娘說笑了,本王即便真要陪,也是陪王妃,至於姑娘你,看起來一個人似乎會更好。”
他的話嫌棄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顧雲杳低頭抬起團扇掩蓋住嘴角的笑意,一個人似乎更好,真是,讓人怎麼說好。
黑衣女子也不生氣,笑聲仍然如同銀鈴,清脆而婉轉好聽,“端王與王妃鶼鰈情深,小女子也沒敢奢望插足,隻是好心提個意見而已。”
兩人你來我往說的都是廢話,顧雲杳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無非是他想把人留在王鎮城裏解決,而她則想把他們兩人也留下。
黑衣女子站在夜風裏,嫋嫋婷婷,身姿綽約,雖然一身黑衣,卻如同一個暗夜裏的精靈一般,讓人不覺想伸手抓住她。
這一場談話到最後誰也沒能留住誰,黑衣女子如來時一般消散無影。
等人走後,玉非寒轉身看顧雲杳,問她看這麼久可看出了什麼,顧雲杳揚眉一笑,再後來搖頭,“我沒有看出除了她對你有意思之外的任何事。”
這話裏麵帶著絲絲醋味,也帶著一絲絲調侃。
玉非寒聽後也不反駁,一步一步朝著顧雲杳走去,在她跟前俯下身,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笑意,徐徐壓低身子。
顧雲杳起初不覺得有什麼,漸漸的似乎覺出了不對勁兒,忙想往身後退,嘴裏不由小聲驚疑著,“你,你幹什麼嗎!”
“你說我幹什麼,對自己的王妃?”玉非寒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誘惑,俯下的麵容上帶著的笑如同一朵罌粟花。
顧雲杳實在有些招架不住,頻頻往後仰,可怎麼也躲不過玉非寒,就在他的鼻尖都已經要觸碰到她的鼻尖時,忽然一彎腰,把她懶腰抱起來。
“啊……”顧雲杳低呼一聲,下意識圈住玉非寒的脖子,兩人的氣息一時間近在咫尺。
玉非寒抱著她往床榻去,顧雲杳的心如同打鼓一般咚咚咚的響,幾乎都要從胸腔裏跳出來,她前一世二十五年是個姑娘,過來也是個姑娘,知人事,卻從不曾經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