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盈點頭,被人算計了一次,害的傅雲不得不走到死的那一步,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再為此付出生命。
“夜宴我同你一道入宮。”她要去找一個人,或許那人可以有十成十的把握把顧雲杳放出來,且保她安然無恙。
是夜。
柳輕盈從程頤那裏出來,一個傾國傾城妖嬈別致的人就成了俗氣的女子,美還是美,隻是眉宇間的氣質和風華被遮蓋的一絲不剩,連她自己看了都有片刻的失神,當然,是不敢相信自己也會這麼俗氣。
與曆壹銘一道乘了馬車,在輕輕晃動的車廂裏,曆壹銘一度陷入沉思,他曾起過那處民宅,裏麵的人家早在半月前就已經離開京都回老家探親,這一來一往,沒個小半年都不大可能回來。
入門的地方他也特意留意了一番,斜對麵的人家到處都是髒亂一片,可門前卻很幹淨,即便是被廷尉府的人踩踏了幾次,也還是看得出和旁邊的不同。
民宅的門很新,似乎是剛刷了漆,不過他走近並未問道任何異味。
走進門後,院子的布局一目了然,三間房子,一座敞開的廚灶。
屋子有兩間的鎖可以看出是外力撬開了,房門虛掩,從屋前的泥地上可以看出進出的人不少,想來也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曆壹銘慢慢的回憶著當日去查看的情景,在灶台上空空的鍋裏,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氣味,是感覺卻不是聞到,所以他並沒有跟任何說起,不過這件事越想越覺得古怪。
據藏在廷尉的暗影說,發現有人死在裏麵的人還交代了灶台上鍋中正煮著一個男子的人頭,通紅通紅的,似乎都煮透了。
“輕盈,顧芯眉的死你看出什麼端倪沒?”他想不通這一點,那股氣味來自何處,如果是人肉的香氣,不可能隻能感覺到卻聞不到。
柳輕盈抬起那雙如同明珠蒙塵了的眼睛,似乎是想了想道,“傷口古怪,像是人徒手大力撕開,但速度極快,所以傷口平整,如同刀削。”
頓了頓她繼續道,“程頤潛入廷尉府檢查過屍體,內髒均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此人內力一定不弱,但看傷口的部位,他懷疑是個孩子所為,起碼身高是孩子的身高。”
曆壹銘長眉一皺,孩子?一個孩子竟有能力這般殺人,那該是個怎樣的天才。
兩人都陷入了沉思,唯有車外木質車輪碾壓青石地麵的聲音,一圈一圈,周而複始。
西秦的皇宮是在後燕的基礎上擴建了一番,十成有八成還是原來的老樣子,對於前朝未滅前經常入宮的兩人來說,可以駕輕就熟的穿梭其中。
今年的慶豐節特殊,西秦剛立國也想借著這次機會宣揚皇家仁德,為自己這新來的皇帝博個好名聲。
是以今年的夜宴十分盛大,比之前年關的宴會還要隆重幾分。
“今年是諸位的福氣,陛下設了宴席在奉賢殿,此宮殿可是頭一遭接見一品以下人等。”帶路的內監公公聲音尖細的說,那一舉手一抬足似乎此去奉賢殿是他給的榮耀一般。
眾人心中都感厭惡,可麵上卻一片奉承阿諛之色,其中一個走在曆壹銘前麵的人還快步走到那內監身邊道,“也是托公公的福,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啊。”
那人不避諱的塞了一隻小袋子給那內監,滿臉的笑意有種大家心知肚明的意思,商人氣質本色盡顯。
內監滿臉笑意把袋子塞進了袖子中,清了清嗓子道,“諸位請隨我來,莫要耽擱了開席的時辰。”
一行人點頭稱是,這些平日裏趾高氣昂的金主,如今在一個奴才麵前點頭哈腰,果然權利之於財富更勝一籌。
曆壹銘和柳輕盈對視一眼,後者慢慢的脫離隊伍,朝著花園深處而去。
他悠哉悠哉的往前走,傲然之氣引得周遭過往的宮娥紛紛側目,又被他俊美帶著異域之美的麵容吸引,直直的看著他甚至忘了走路。
曆壹銘不喜招搖,不過天生如此,他也沒有辦法,就如傅雲曾說過,難道我天生容顏無人可及,我就該自行毀了它免得招惹旁人行差踏錯?
一路行至奉賢殿,曆壹銘隨眾人往最後方的商賈席位上走,宮廷慶豐節宴會他不止一次來,不過倒是第一次真的以商人的身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