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杳還記得,當年她第一次溜出宮時十分興奮,在大街上不停的看看著摸摸那的,傻乎乎的模樣也難怪被人盯上。
“顧姑娘可否願意賞光,與本王一道用晚餐?”她們兩人正走到燕子樓門前,忽而從頭頂傳來一道聲音,清冷中帶著一點邪魅,又似乎是尋常語氣。
顧雲杳抬眼往上看,二樓靠窗位置上,一個容貌十分惹眼的人正對著她笑,那人不是晉國筠皇子,還能是誰。
“筠皇子相邀,雲杳自是不敢拂逆。”顧雲杳腳步一轉朝著燕子樓大門走了進去,師淺雪也亦步亦趨,兩人很快到了樓上,才知道筠皇子坐的是雅間。
雅間大門半開著,似是在邀請她們入內,門外還站著一個身著青色衣衫的侍女,眉目清秀,唇角含笑,看到她們遠遠就行了一禮。
“顧小姐請進,我家主人久候了。”侍女的語氣很客氣,但話裏的意思就不那麼客氣了,顯然師淺雪不在可以進入雅間的範圍之內。
看了一眼師淺雪,後者點頭退了幾步,顧雲杳這才衝那侍女點點頭,後者更客氣的請她快些進去,語氣眼神沒什麼不妥,但那模樣就是看的師淺雪心中有氣。
直到顧雲杳的身影被隔絕在門內,師淺雪才開始反省自己剛才的一時氣憤,她心想,該不會是被念婷給帶壞了吧,人家好像也沒說什麼,她怎麼就那麼浮躁?
師淺雪站在過道裏自我反省,顧雲杳則一點拘束感都沒有的直接入了座,反正這房間裏也就南宮筠一個人,禮數不禮數的,她覺得堂堂筠皇子大概也不會介意。
“來了,請坐。”南宮筠確實不介意,這位沒來就已經如雷貫耳,在黎京那些眼線,可是把這位姑娘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稟告過他。
南宮筠親自給顧雲杳遞了筷子,桌子上一眼看去也都是她喜愛吃的東西,這個晉國的皇子,似乎比她身邊的人還懂得她的喜好。
“多謝,筠皇子倒是有心了。”顧雲杳拿起筷子夾了口菜放進嘴巴裏,嗯,味道確實不錯,是她喜歡的味道,但卻不是燕子樓大廚做出來的。
燕子樓她來過不少次,每道菜的味道都爛熟於心,剛才這菜一入口她就知道不是這裏的廚子做的,看來是晉國皇子謹慎下的產物,或者他隻習慣這麼吃。
放下筷子,顧雲杳抬眼看著南宮筠,這張盛世美顏近看也不比她當初的容貌差,他們的美的區別,大概隻是一個柔媚如水,一個美豔如妖吧。
隻是……
“不知道筠皇子從我這兒得到了你想要的了嗎?”拿起絲帕擦了擦嘴角,顧雲杳渾身的氣勢驀地一變,從一個小家碧玉的小姐,成了一個主宰生殺大權的上位者。
這一身忽然而變的氣勢南宮筠一點也不覺得奇怪,仍是笑著不疾不徐的,放了筷子道,“沒有,所以請姑娘前來解惑幫忙。”
顧雲杳氣勢猛地一收,看起來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沉靜少女,隻是那雙眼睛卻似乎看盡了世間種種的深沉。
自從出了大將軍府,許宅一直有人窺伺,那些人來曆在西秦查不到,可見是來自西秦之外的國家,可她不曾記得自己出過西秦的地界。
直到日前與坐在馬車裏的南宮筠對視,她才確定這股勢力來自他,晉國的筠皇子。
她敢肯定那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言中與她前世一樣美的男人,可他看她的眼神還有那笑意,分明是早就知道她,那他是從何知道的呢?
顧雲杳神色不變,反問道,“筠皇子如何肯定我就一定會來,又一定會給你解惑幫忙?”她起身走到窗前,因著這個月的慶豐節,商鋪酒肆都延長了營業時間,夜深了街上也還是熱鬧。
隻是,黎京是一國都城,表麵上再繁華熱鬧,也仍是隱隱能嗅到一股權利之下的血腥腐臭味兒。
“本王想知道的事,早晚會知道,顧姑娘難道以為憑著那幾個暗衛就能扭轉乾坤?”南宮筠好整以暇的舉杯朝著窗邊的顧雲杳舉了舉酒杯,麵上的神色說不出的惑人。
許家宅子內外有幾個暗衛把守,什麼換防時間,什麼來曆,他都很清楚,也知道西秦皇帝對許家暗衛有企圖,隻是沒查明,玉戎為何會對這麼一隻失了牙的老虎感興趣,還誌在必得。
這中間難道也跟那個傳聞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