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賭還是不賭?”顧雲杳笑眯眯的回頭看向程頤,一雙眼睛裏滿滿都是算計,程頤猶豫起來,她那麼篤定,會不會真的有意外?
“若你贏了,我讓曆壹銘聽你差遣一天如何?”再下一劑猛藥,程頤果然毫不猶豫就點頭答應了,“成交,我就不信文定公那麼硬氣的人,兒子會差到哪兒去。”
“好,葉無心作證,若是誰反悔,不用顧忌直接打殘了。”顧雲杳微微仰頭朝上說。
葉無心坐在屋簷上,聞言點了點頭,咧著嘴角衝著程頤笑,把程頤笑的基本上一陣陣發涼,他覺得自己似乎被人誆了,可想想顧雲杳似乎也沒在他身上圖啥好處啊。
程頤傻乎乎的在原地想這件事到底哪兒不對,顧雲杳已經招手示意葉無心把她也拉上屋頂。
在屋頂上坐好,顧雲杳伸手遮了遮頭頂的陽光看向遠方,這裏不比宮中,一眼望去都是巍峨的宮殿和蔥鬱的樹木,許家屋頂看到的都是林立的房屋和商鋪,還有街上渺小的人影。
“跟宮中有什麼不同?”葉無心忽然問了一句,顧雲杳挑眉放下手,歪著腦袋看他,後者一臉別想瞞著我。
“大不同也相同,那裏是牢籠,這裏是個相對更大的牢籠,大到我嚐到了自由的味道。”顧雲杳曲起腿,雙手交疊在膝蓋上。
數十年如一日的宮闈生活,大概是她上一世最習慣也最厭惡的,案前理不完的政事,身邊殺不完的細作,還有母妃那一顆捂不熱的心。
重生後雖然沒了榮華富貴,也有被的糟心的事讓她煩躁,可大體上她還是快樂的,有疼愛她的家人肯為她赴湯蹈火,這是上一世求都求不來的東西。
“誰告訴你的?念婷?還是柳輕盈?”她把腦袋橫在手臂上,曬著太陽的感覺十分好,暖洋洋的,把她也給曬的懶洋洋的。
葉無心沒說話,定定看著顧雲杳,第一次見就覺得這姑娘奇怪,她那眼神和語氣太像傅雲,隻是他不信世上會有這麼詭異的事,直到她伸手打到了他。
那該是第一次認認真真懷疑過顧雲杳的身份,曆壹銘他們還以為他是把自己關起來兩天,他不過是查閱了顧雲杳的身份而已。
“是念婷,你瞞得也不夠高明,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點也沒錯。”葉無心頗為惋惜的說,“真沒想到你會以這種方式回來,不過也好,總算璿璣樓不會群龍無首。”
顧雲杳把臉埋進手臂間蹭了蹭,一頭長發順著肩膀滑到身前,像是一匹上好的絲綢。
“你不驚訝?不懷疑?”她聲音悶悶的從手臂間傳出來,葉無心好笑的為她把頭發撥到一邊,“驚訝什麼,又懷疑什麼?”
顧雲杳抬起頭,認真且嚴肅的看著他,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造作的痕跡,驚訝和懷疑也一分沒顯露出來。
“借屍還魂,這事兒要是說給我聽,我一定把那人拉出去杖責,我不信你一點反應都沒有。”尋常人聽到借屍還魂,或是畏懼或是根本不信,葉無心雖然遊走在活人和死人之間,但他說到底也不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
顧雲杳撐著腦袋看他,他眼睛清澈明亮,根本不像一個殺手,哪有殺手的眼睛這麼清澈如孩童般的。
“有,起初不信應該是正常的吧,我還以為念婷喝多了,可後來觀察了幾日,發現你實在太像傅雲,加之剛才你的一番話,我就徹底信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一個是笑的得意,一個是笑的無奈,敢情自己這是被詐了,顧雲杳很不經意的伸腳,身子往前傾了傾,手放在葉無心的衣袖上。
“無心,你說從這上麵摔下去會怎麼樣?”她動作很自然,都是不經意間做的,葉無心看到了也沒覺得有什麼,直到她這話說出來。
隻是自己教的方法,這一下葉無心根本都避不及,整個人就朝著屋簷下衝了過去,耳邊還聽見顧雲杳好心的安慰,“無心,我相信你會平安無事,想來你也不會怪我的。”
站到院子地麵上,葉無心抬頭看著站在屋簷上好整以暇看著他的顧雲杳,嘴巴動了又動,愣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這還剛消停一下,顧雲杳突然朝前一躍,整個人也跟著跳了下來,葉無心瞳孔猛地收縮,心想這小姑奶奶就不能消停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