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樓看了一眼已經走出的轎子,轎子上雪花標記在夕陽下熠熠生輝,忽然了然的笑了笑,“小妹可知道剛才曹家女兒的案子結了嗎?”
“大哥,你還同我賣關子?”顧雲杳抿著唇一副不樂意的表情,顧雲樓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定王今天一早對外公布抓了凶手,這人說不得你也知道,就是楓院裏一個叫杏兒的丫頭。”
那丫頭原本是顧芯眉的侍女,隱藏的倒是深,直到他們離開顧家才自己說了出來,沒想到如今卻做了替罪羔羊。
“她不是凶手,殺曹鈺的人是兩個,她不是任何一個。”顧雲杳同顧雲樓往裏走,邊走邊說,完全沒注意到顧雲樓詫異的眼神。
他知道這件事是通過不久前結識的一個廷尉監才得知前因後果,可看自家妹子的樣子,似是早就知道凶手是誰,也知道最後肯定會有人被推出去做替罪羔羊。
“聽妹妹的意思,你知道誰隻凶手,那為何……”那為何還要自己往大牢裏走一遭,聽師淺雪的意思,她好像還受了傷,隻是一直沒說出來,大抵也是不想母親擔憂。
顧雲杳側頭笑了笑,既然事情已經塵埃落定,那告訴顧雲樓也無妨,停了腳步扭頭看著他,朱唇輕啟的說道,“我隻是為了不惹長久的麻煩,所以下了劑猛藥。”
若不是她輕易進了大牢,有些人怎麼會掉以輕心,定王又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另辟蹊徑放過她,杏兒那丫頭也是該,怨不得別人。
“以退為進,妹妹這算盤打的不錯。”顧雲樓由衷的說,曹鈺的死本就是個棘手的事,看似隻曹家一門,其實中間彎彎道道不少,看在這件事上使力關注的人就知道。
“隻是大哥不明白,你怎麼得罪了那麼多人。”他們一家到黎京不過個把月,妹妹更是不曾出門幾次,怎麼會得罪那麼多平日裏都沒什麼交集的人。
顧雲杳撇撇嘴,她很少會做這種少女才有的調皮動作,伸手拽著顧雲樓往一旁的小亭子裏坐下,亭子外是一汪小小的池塘,她早前命人用石子堆積了周邊,裏麵養了幾尾錦鯉。
“大哥,不是我得罪的人多,是有人看不順眼我,我這是飛來橫禍好不好。”她頗為委屈的說。
倪安柔仇視她竟然是因為顧家誤會她跟端王有瓜葛,她何其無辜?
王瑤想殺她倒是無可厚非,但也是他兒子先欺辱她在先,後來更是設計把她帶去花樓,若非有曆壹銘及時趕到,她現在恐怕早就被人沉塘了。
簡單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給顧雲樓聽,他好看的長眉就一直沒舒展過,到最後眼中更是醞釀了些許怒意。
“欺人太甚,我和你二哥雖然也不是什麼高官貴人,但也不能任由別人欺淩妹妹你,這件事我記下了。”顧雲樓麵色沉寂的說,怒意之後的靜謐更顯危險,莫欺少年窮,大概說的就是顧雲樓這樣的人。
顧雲杳點點頭,她不會看錯人,她這兩位哥哥,大哥光憑這一副腦子就足以立足官場,而二哥沉穩且武功不弱,缺的隻是曆練和對兵法的熟知。
“杳兒相信大哥二哥都能出人頭地,不過不能是因為我和娘,要為了你們自己才是。”她笑容溫和的看著顧雲樓,他不該為了她們羈絆住腳步。
顧雲樓沒說話,換了話鋒問道,“那曹鈺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猜到了一二,卻窺不到全貌,即便聽了妹妹的話往大了想,也仍是一個大致的藍圖猜測。
把手中捏住的一根剛剛抽芽的花枝放開,顧雲杳倚在亭子邊兒想了想說,“是顧芯眉和倪安柔,不過這也隻是我猜測,或許後來出現的那個女人也有份兒。”
顧雲樓麵色一凝,他猜到了跟尚書府和文定公府有關,卻沒想到居然是兩個小丫頭幹的,“人居然是她們殺的?”說出這話他就覺得不可能,兩個丫頭,最多不過玩鬧戲弄,又怎麼會真的殺人。
“是也不是,人確實是她們叫到後院中去的,但殺人卻是臨時起意,栽贓我更是心念一動間。”她說著頓了頓繼續說,“曹鈺衣服和頭發比較淩亂,額頭和手上都有不明顯的擦痕,顯然是生前與人有過爭執。”
當時她見到被放下來的曹鈺時就注意到了,那絕對不是雲姬會弄出來的,倒是那根銀簪比較像是她的手筆。
“至於曹鈺怎麼被人吊上去的,那就更好解釋了。”兩個少女驚慌之下失手把曹鈺推搡在地摔暈,由於太過慌亂,兩人都沒去核實地上的曹鈺到底是暈了還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