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詩餘拇指和食指伸出,指尖在程昱的掌心輕輕劃過,帶走這枚綠綠的藥丸。她咽了口唾沫,壓下喉嚨裏那股幹渴,還有湧上來的、就要壓不住的、暴露她自身的聲音。
一口吞了下去,小藥丸像青豆,吞下去卻沒有青豆味,倒像是吃了泥巴,還是苦澀的泥巴。幸好隻是一點點,劃過舌尖就下去了。
程昱點頭,“我有點眉目了,不過還需要慢慢試。”
江詩餘輕輕嗯了聲。
好半晌,程昱的眼光還是落在她身上,江詩餘不得她抬頭看他。程昱說道:“感覺如何?”
江詩餘反應過來,摸了自己的喉嚨,等了一會,大概是間隔的時候,幹渴的感覺沒有傳上來。
她笑說:“挺好的,沒有再……”
她說了沒幾個字,又連忙掏出水壺,灌了一些水下去。不用說,藥沒有用。
江詩餘喝完水,笑笑說:“沒事,程昱,你慢慢研究,肯定會研究出來的。還有時間。”
程昱眼神閃動,“好。”
江詩餘沒有忘了,她是來找瑤瑤的,就和程昱再次分開。
江詩餘踏著夜色回到了休息的旅店,進了旅店,就見對他們趾高氣昂的夥計,此刻正顫抖地縮在櫃台後麵。
江詩餘一眼掃過大堂,在一個拐角,看到了耀眼的紅色。
她一怔,什麼情況,叛軍膽子這麼大,就這樣大剌剌的進了中心區域。外麵還在打著呢,這幾個人是不要命了嗎?
夥計看到她,給她遞了個眼色,讓她快跑。可是拐角的人已經看見江詩餘,從中伸出一隻手,朝她招了招,“你,過來。”
夥計一臉完蛋的表情。捂著臉縮著身子躲到下麵。
江詩餘走了過去。那人笑著說:“哎呀呀,見了我們還這麼淡定,不是有本事,就是傻子。”
“你是有本事,還是傻子啊?”
有本事,可能會招來一頓毒打。傻子,會承認自己是個傻子的人,是傻子嗎?怎麼回答都是錯。
江詩餘看著那人,麵無表情。
圍著那人的幾個人,眉頭一皺,氣勢洶洶地站了起來。
那人一笑,“別那麼凶,都做下來。”
“都坐下來。”這一句和上一句,語氣重了不少,還不願意坐下來的叛軍,啪地一聲,爽快地坐了下來,眼神不善地看著江詩餘。
一人道:“讓你回答呢,做什麼不說話,啞巴嗎?”
江詩餘拿不準,“回答什麼?”
那人笑笑說:“開個玩笑嗎?這才幾天不見,你怎麼變得這麼經不起了。”
他站起來拍著江詩餘的肩膀,壞笑著:“嘿嘿,幾天不見,有沒有想我。”
圍著的幾個人,神情一變,曖昧地看看那人,又看看江詩餘,哄笑道:“什麼啊,原來這是老大相好的。想湊情趣,耍我們幹啥,要是得罪了,可怎麼辦?”
江詩餘揮開他的手,冷冷道:“比奇,別開玩笑。”
“我開什麼玩笑了?”比奇攤開手,一臉無辜。
江詩餘指指地上,“你站著的地方,可不是外麵的草原,這裏是昄萊的中心區域,你知道這裏戒嚴成什麼樣子了?還敢這樣進來?”
她眼裏閃著凶光,語氣也是凶惡,一味地指責著比奇。
比奇眯眼一笑,“你在擔心我嗎?”
江詩餘道:“你要死了,不必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