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午夜起飛的鴿子(1 / 2)

“午夜起飛的鴿子啊,”

“漆黑夜空裏的白色使者,”

“盤旋在一片死寂之上,”

“它即將蘇醒。”

康斯萊斯市,南區,鴿塔,這座城市最古老的地方,據建造這裏是為了紀念一位保衛城市的無名英雄,不知道我這樣的家夥來到這裏會不會是一種對英雄的褻瀆。這裏與北區的鍾樓遙相呼應,站在鴿塔的屋簷上,我可以清楚的看到現在離午夜還有十五分鍾。大多數時候我是一個十分有原則的人,既然傳中我會在午夜出現,我就要盡量保持這個傳統,而那些怪物也會察覺到這一點:那個穿著大衣拿著雨傘的家夥隻會在午夜之後出現——對於一個目的是趕盡殺絕的獵人來,朝三暮四並不是什麼壞事。

今晚上風非常大,月亮也很亮,是個行動的好氣,我相信我會給南區的怪物們留下一個不錯的印象。

午夜,鍾聲響起。

第一夜的目的並不是要殺掉多少怪物,而是要給那些新家夥留下印象。它們或許從那些死掉的或是活著的前輩身上已經得知了我的存在,一個刻骨銘心的噩夢:當它們在午夜聽到奇怪的腳步聲時,明那個家夥在附近,如果聽到了奇怪的敲擊聲就要盡快躲開,他已經發現了獵物,當聽到奇怪的物體劃過地麵的聲音時,祈禱自己的運氣夠好吧,這時總會有幾隻倒黴的怪物死掉。但最可怕的,是笑聲,無論是多麼自信的敵人,無論擁有多麼大的優勢,在這種笑聲麵前,仿佛自己突然變得毫無勝算可言,這就是,不可戰勝之敵。這是一個朋友對我的評價。

南區是老城區,除了最重要的四條主幹道比較寬敞外其他地方都是巷,更不要這裏的地勢高低不平,隧道、拱橋、礙眼的雕塑,到處都是可供怪物藏身的地方。我並不著急,像是在散步,有些地方裝了路燈,燈與燈之間大概隔著幾十米,怪物可以從它們之間的任何一個角落裏衝出來,將一些稱為清道夫的保潔人員咬死拖走。清道夫在我看來是個高危職業,他們負責打掃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而更多地,成為黑暗中嗷嗷待哺的怪物的口糧,當然,那些無麵人是不會在意這些的,他們甚至會若無其事地在怪物麵前清掃自己同伴的屍體,大概隻有怪物真正朝他們撲過來的時候他們才會害怕。隔著很遠就能聽到怪物進食的聲音,它可真是個勇敢的家夥,我想。

傘尖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麵,宣告我的到來。但令我奇怪的是,這聲音吸引了一群好奇的怪物,它們心地與我保持著一定距離,大概有十幾隻,進食聲還是沒有停止,這要是在西區,或者能有一位活著的西區的前輩,它今也不會死的這麼快。我找到它,一個強壯的家夥,它頭的正麵有一隻口,側麵有一隻口,背後還隱藏了一隻最大的口。它並不害怕,好像在觀察我,在牆後聚集的一群怪物似乎都是它的追隨者,但我應該沒有見過它,它肯定沒有見過我。

它將前麵和側麵的兩隻口張開,露出一米多長的舌頭,朝我滋滋地吹著氣,似乎在向我宣告它的領地,本來我並不打算殺它,我想讓那些新來的怪物明白:這個家夥有時會放過勇於向他挑戰的家夥,而殺死那些逃跑的膽鬼。不過這次,這隻怪物引起了我的興趣,而它就要得到它可悲又短暫的一生中最重要也是最後的教訓:不要過於自信。我繼續用傘尖敲擊地麵,緩慢而不留餘地地向前推進,它不斷地吠叫著,但它的身體卻開始自覺地往後退,像極了我以前的敵人們。它很生氣,停下來做出要撲上來的動作,但我還是以原來的速度向前逼近,就在我即將進入它的攻擊範圍時,它倒自己向後跳開了,再往前就是死路,它大概是第一次被一個人而不是把一個人逼到這種地方吧。很快它就退到了底,它的追隨者們都在牆頭觀看這它,這個曾經威風八麵的家夥,被一個對它們而言特殊的食物,逼到了死角。

它揮舞長舌衝上來,不知是由於驚慌還是缺乏戰鬥技巧,我輕而易舉的就切下了它舌尖的部位,應該會很痛。接下來的攻擊更是毫無章法,它把頭晃得像一麵鼓,導致我不能保證接下來一刀不會直接殺死它,它不能就這樣簡簡單單地死掉。我繼續用傘尖打著拍子,它發起了第三次衝鋒,這次他側麵的舌頭被從中間劃成了兩條,從叫聲中可以間接的感受到這一下要比第一下痛的多。它發出不知是哭是笑的聲響,但我想它應該不會再跑過來了,我走過去,它的叫聲轉為求饒的嗚咽,但我從一開始就知道它的把戲,我在它背後的舌頭伸出來之前把雨傘刺進它的頭部,那條尷尬的舌頭從他腦後的嘴裏滑出來,畢竟一條命一次課的戰術指導課程不是每個怪物都消費得起。它的追隨者們四散奔逃,而我完成了我的表演,現在該去收門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