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人的一生也不是如此,在生命的路途中,什麼不會遇到?難道就因為坎坷而放棄,或是享受安樂就待逸?什麼都會過去,而隻有腳步會不停地走下去。到腳步走到盡頭時,生命也就終結了。所以想讓生命得以延續,就不停地走吧。
四
我們一家人去孩子的奶奶家吃飯,孩子的爸爸跟我鬧點矛盾,自己領著孩子走前街。我才不跟著他們,對於我來,應該是很好的事,我可以走村郊的道。屈指一算,又有好長時間沒有自己一個人走那兒。其實我還是喜歡一個人,靜靜地走在那裏,尋找一份屬於自己的空間。
很遠處就聞到很刺鼻的氣味。是啊,現在不是冬,不管有多少垃圾,也可以不去理會。可是在夏就不一樣,四處飄散著刺鼻的氣味。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垃圾也越來越多。要是農村人素質不高,似乎也不過去。每家人都把自己的院落門口,打掃得幹幹淨淨,而且鄰裏之間的關係也都不錯,總會湊到一塊,家長裏短地很是洽愜。但在處理垃圾的問題上,似乎就做不好。其實村裏已放置很多垃圾池,但似乎是生成了一種慣性,來這倒垃圾,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也許他們跟本意識不到,他們已打擾了這裏的安寧,讓它受著無辜的委屈。這該怪誰?竟是如此難找責任者。豈不可歎?
前幾,我和孩子的爸爸孩子還一起從這裏走過,孩子的爸爸向我提們提起,路兩旁的溝壑,曾經是涓涓流淌的溪,溪彙集的地方,是清澈見底的水汪。那時他的鄰居家賣肉,他就同夥伴們討來碎骨頭鉤魚。能鉤許多魚。看著這一條條的溝壑,還有樹林裏那些綠茵茵的草,就能想象得出那曾是多麼美麗,因為我的童年也是河邊長大,這種美麗總是想通的。但那隻是過去,多麼希望再重現那曾經山溪淙淙,流水姍姍。我不知道會不會隻成為永恒的回憶,但真該想想,一直向前奔跑的人類,你做了多少有愧於我們生存空間的事?不去理會這些肮髒的垃圾,大不了捏捏鼻子。我的腳步一直向前走去,邊向遠處眺望。
麥子已經收割完,隻留下整齊而渾黃的麥茬。新種的玉米已破土出芽,經過一場很及時的雨,舒展開狹長碧綠的葉子。大自然偉大,就那麼輕微的舉足投足之間就讓人歎服。這死去的黃和新生的綠,竟能搭配成如此和協而生動,勾勒成這樣巨大無邊的畫麵,誰能做得到?玉米的長勢讓人看著很是歡喜,它們比麥幸運多。去年甚是幹旱,因為缺水,許多麥枯死。所以今年的收成也不是很好。前段時間,我去孩子姑姑家給她的孩子穿百褲。那時剛好麥收結束,她家的麥子竟隻收二、三十斤。就可憐巴巴的躺在那裏,我們看著都很奇怪,根本不相信。她姑苦苦笑了笑,本來不想收到家裏,真不夠功夫錢,但種了不收,又不過去,收回來,看著還真寒磣。她的孩子的奶奶也接著,咱們四家人,收了也不到二百斤糧食。也許這就是靠吃飯的無奈吧。孩子的奶奶家的收成還行,因為麥地基本都有水源澆灌,麥長勢很好。偏偏有塊農田在路邊,村委為應付上級檢查抗旱成績,還強製性給多澆一遍。麥是不錯,孩子的奶奶又多交三十元錢。這就是農民,真苦!種地太難,所以農民已不會把自己完全捆在土地上,總會在閑時,以打工來維持自己的生活。也就有了形形色色的農民。。
因為困難,總這樣靠吃飯似乎也不是辦法。但如果經營點生意,可就不一樣了,不但可以填飽肚子,而且還能提高生活水平。我不知道商人是否由此而產生,姑且這樣認為,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本來農民就處在最底層,再加上一層奸商的身份,更使人不屑一顧,尤其在文人眼裏,淪為商人,似乎就是奇恥大辱。唐伯虎曾經過“不練金丹不坐禪,不為商賈不耕田,閑來寫副青山賣,不使人間生孽錢”。不太清楚這位才子提到的孽是什麼含意,在我看來,隻要是靠自己辛苦勞作、聰明智慧,以正當的手段賺來的錢,就談不上什麼孽。是否是作者在為自己惡勞永逸開脫呢?其實搞文學創作本來就是一份很苦的差使,那句話得還真有道理,百無一用是書生。既然文字不能當飯吃,為什麼就有想方設法來養活自己,養活文字呢?餘秋雨老師曾對他感歎道“這樣過日子,怎能不貧病而死?”還是喜歡司馬遷的那句話“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所以死也應該物有所值,死得其所。文人真應該知道如何來保護自己,如何來保護文字。
我的腳步一直在向前走,走過前麵的石橋,再穿過那片樹林,轉個彎,就到孩子的奶奶家,屬於我自己的空間已越來越少。還是放慢自己的腳步,靜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