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搭建在懸崖邊上,基座有無數腰粗鐵鏈延伸向崖底,又或四周山體的白骨色廟宇佇立眼前,在月色下如餓狼咧出的獠牙。
“這廟宇竟一個防禦陣法都沒有?”沈霏捧著羅盤,上麵精細的符文一圈圈轉動,就是檢查不到異常。
“非也,而是他們隻防自己人。”衛煦取出一張傳書信箋,往中央倒一滴精血,然後往廟宇擲去,空中突然浮現鐵鏈虛影,把整張信紙都鞭成碎末。
沈霏無奈搖頭,跟著衛煦慢慢潛入廟宇。
這座白骨質的廟宇非但沒有防禦陣,連人影都不見,偌大雕刻繁複的殿堂中央,隻留下一口月牙泉,和三座相對而坐的巨大神魔像。
分別是舟家的,人首獠牙六臂象身怪物,六手都持著利器。雨家,十字眼球占據全臉,渾身插滿斷劍的僵屍。
沈霏接近這裏時,背後沉寂的十字眼烙印還想彈動呢,可惜被虛空蠕蟲皮膚鎖在了另一空間。
最後代表紅家的就清奇了。
竟然是一座刻畫得甜美可人,閉目海棠春睡的少女。這與其說是魔神,不如說是女神。
可惜時間寶貴,沈衛兩人沒空研究三座魔像來源,快速搜索一下四周的偏殿和後殿,就發現巫族秘術的入門典籍就這麼大咧咧堆放在某個房間內。
那房間與正殿有一個極其緊密的相似點,中央都有一口月牙泉。
“這是……人皮?”沈霏頭皮發麻地盯著房間角落、架子、桌麵,堆滿了待處理或處理好的皮卷。桌麵的小法陣和傀儡啟動著,把一抽抽的人皮,烘蒸上硝切割,多餘的皮碎被掃落地麵。
很快就成了一小堆,這時,如井口漆黑不見底的月牙泉有異動了,水麵沸騰瞬間變成血紅色,一隻青蟲模樣的蟲獸爬出,把新鮮的皮子堆到角落,又把碎屑吃掉,在房間笨拙地挪動一圈,又鑽回泉水裏。
“是血池,跟你淩霄殿底下的非常像。”衛煦到不避忌,拿起印好的皮卷閱讀。
“霏兒,快看。他們這種巫族秘術有些可取之處呢,他們是靠竊取天地人乃至萬物的氣運修行的,這類旁門左道才初時進展速度驚人,待到後麵所需的資源誰也支持不了,而這種做法九成是坑,搞不好還是魔修甚至魔族扔下來的嫁衣功法。”
衛煦笑道。
“不過他們有趣在於,這些人已經把魔修魔族那些步驟提前做了。他們把同族的血肉製成了道具。”衛煦指著皮卷上的圖,上麵介紹了各種察運眼的等級種類。
這回沈霏終於懂了,這幫人對他倆窮追不舍確實很正確。
這世界還有比衛煦幸運光環更硬的修士嗎?沒有。
“如果是這樣,這裏就必須毀掉了。”沈霏從儲物環掏出僅存的幾個被汙染靈石,“而且我猜這泉水底下就是所謂的蟲窟。”
她展開陣盤,從廟宇的靈力大陣截取能量,濃鬱的靈氣被她快速吸收,如清水倒進沙漠毫不起眼。
“霏兒,你這樣強行恢複沒問題嗎?”衛煦皺眉。
沈霏在借助大陣的靈氣強度強行衝開被阻斷的經絡。
“沒問題,隻要稍微接上就好。你去找一下,巫族與四境門關係如此緊密,必有跨域傳送陣。”
兩人分頭行動,夜色下誰都沒發現他們的寶地被人抽筋扒皮,除了中央的少女魔像微微睜開了一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