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們給大仙選的圖案還頗為羞恥,要求她把大仙身上的傷疤全部繪成紅雲,掩蓋掉,然後穿著薄紗去給那些巫族子弟表演。

這樣宴會她們這些奴仆怎會不知道呢,就是一個重口的無遮大會。巫族子弟在裏頭尋歡作樂,有心上位的女奴盡情攀附,隻要能在這宴上活下來,生下一兒半女,走運的幾年就跨出女奴地位,成為一名體麵的管事。

可大仙的身份不一般,這位可是潛伏進來的大妖呀。

萬一當晚有哪個子弟惹了大仙,這位一怒之下屠殺了整場,不管大仙逃不逃得出去,她身為與宴會有牽連的奴仆絕對難逃一死。

但她不勸大仙彩繪赤身參加晚宴,也是死路一條……河金不禁有些絕望。

“好,可以。你去材料給我多領三倍回來。”沈霏低頭看一眼,被勾選好的設計,主調紅白正好合用呢。

河金如獲新生,帶著三分驚訝與感激抬起頭。

“怎麼?”沈霏奇怪地看一眼熱淚縱橫的壯實女修。

“沒什麼,大仙真是太感謝了!”感謝您是位大妖呀,妖族都是一身皮毛天生倮奔的,當然不如人類對這事有羞恥感。河金醍醐灌頂,一抹淚就奔出院門。

“……”沈霏覺得,這些南疆修士的想法,她怕是永生不能理解的了。

巫舟令的令府正門大開,亭台樓閣燈火通明,歌姬奏唱靡靡之音,更有許多衣著暴露的女奴捧著酒食,在曖昧挑逗的熏香中來回搖曳。

“女奴河緋是吧,你的位置在那邊。”一位徐娘半老仍美豔的婦人,古怪地瞧這一瘦一壯的組合,引領她們走進湖心島閣樓。

沈霏披著及踝的麻灰鬥篷,與捧著琵琶的河金往裏走,路上遇到的漂亮小姑娘們見她們的模樣紛紛嘻嘻竊笑。

“瞧那麻灰粗布料子,不是準備這樣裝神秘去勾引少主們吧。”來自其他奴園的女修大膽地笑著。

“可不是嘛,就這窮酸樣還有跟班了,場麵真大,不過這樣的跟班嘛。嘻嘻,送我也不要,太丟人了,比鄉下的農奴還黑壯。”數個女奴在後背越笑越大聲。

河金抿緊了嘴唇。

“瞧瞧那妝,簡直像上了霜的驢糞蛋,笑死姐姐了。”

喂,這個刁鑽的形容,有些過分了呀。沈霏忍不住回頭,兜帽中露出半邊完好的臉龐,如清秋潭水的桃花眼睨她們一眼,一股涼意讓她們喉頭一滯。

見這幾人啞聲,才轉頭繼續前行。

“算了,與這些草雞有什麼好鬥的。”沈霏拍拍河金的肩膀,忽然感到丟臉,她堂堂洞虛若不是靈力暫失,用得著和誌在成雞的女奴們混在一起嗎。

這種黑曆史絕對不能被人知道。

回過神來的女奴卻頓時惱羞成怒。

“艸,得意個什麼,喂丙園的,剛才那個戴麵具的窮女是你們的人嗎?”那女奴作死地朝周圍嚇得噤聲的本地女修喊。

反被集體投以看烈士的目光,敬而遠之。

“艸,你們丙園的都有病吧。”女奴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怒起一掌拍在閣樓的欄杆上,卻力道拍空,整個人連帶木欄杆一塊栽進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