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食到洞虛靈血，那鬼物發出惡心的呻吟，整張皮子抖動，竟在平整的皮麵長出一張張凸出模糊的人臉。
一把帶十字邪眼的血劍虛影在人臉中央一閃而過。
沈霏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惡心的邪穢。
她忍住不適，超控水蛇銜起蟲皮四角往一道稍小的裂隙去，那皮麵人臉被裂隙切割，像活物般流出一道細細的黑血，尖聲慘叫，然後被四周的同夥餓狼撲食般撕掉。
但這張本身充滿劃痕幾近破損的皮子，這會卻除了少張鬼臉，分毫不傷。
沈霏也不管這是什麼東西了，立刻驅動水蛇，往逐漸愈合的漩渦衝去。
十數道裂隙蕩過，這張被鬼物附身的皮子已把天空哭成鬼蜮魔窟，沈霏在後頭不斷給它添加一滴靈血，還差一道裂隙阻撓就闖到漩渦麵前。
這時，路上一直不出漏子的蟲皮竟猛然掙紮起來，皮麵的一個個鬼臉從皮中鼓出，欲掙脫本體逃離。
“想跑，你當我不防著你嗎？”沈霏眯眼，水蛇獠牙亮起閃電，把皮子上的穢氣劈得四散。
卻沒想到，這相貌完好渾然一體的蟲皮，在此刻突然四散，除了被水蛇咬住的幾大塊，十餘小塊生出鬼麵，繞過裂隙往八方逃去。
“嗬嗬嗬，沈大小姐，又或者掌門大人。防，你當然是防著我，可是你自己的求生欲望防不住呀，不然你怎麼會把我帶到這裏呢？”與鬼物截然不同，那個女瘋子的聲音從十餘塊小皮一同傳出。
“而且，我還得感謝你，沒有你的靈血，那把愚蠢的血劍怎麼會舍得我離去，再見了，我的掌門大人。還有，你那位小情郎，奴家一定會替你好好照顧！”
化整為零的小皮重新合成一張扁平的人臉，衝進漩渦。
沈霏又怎會放任這知道太多的臥底離去，咬牙抬手一擊，銜住其中一塊皮子的水蛇鬆開獠牙，繞過裂隙化作冰龍追著那人臉撞入漩渦。
而這刻，快愈合的漩渦突然噴發出五光十色的法術攻擊，把剩餘的半條冰龍身軀炸得粉碎。
另一方往漩渦填的法術傳來了。
兩方法術碰撞，把本就高速轉動的漩渦變成空中磨盤，並以快百倍的速度瞬間縮小，變成一粒墨點。
“啊啊啊啊——！！！”隨著驟然縮小消失的漩渦，一個熟耳的女聲慘叫在戛然而止。
沈霏看著那方湛藍如洗的天地，窮盡目力也在其找不到漩渦的蹤跡，隻餘幾粒皮屑輕輕飄落，亦不知那瘋女臥底逃了沒有。
心中無限惆悵。
她被遺留在這片即將崩塌的秘境，在死亡倒計時中，她到底該怎麼辦。
忽然，她想起腰間還有一小塊極其危險的材料，那是一塊密布星紋的虛空蠕蟲皮子，這本來是她準備用來研究跨界法陣的參考物。
現在命都要沒了，隻能賭一賭了。
她指揮水蛇把散逸的受汙染皮子捆起來，愣眼看在繁複的星紋，無從下手，仿佛曠課一學期的學渣翻開了高數卷子，除了自己的名字什麼都不會寫。
隻能回想記憶中最簡單的短距離傳送陣，用靈血把皮子上最亮的幾個星紋鏈接起來，簡單粗暴地往中央擱上靈石，時間已經輪不到她猶豫，失去對抗目標的裂隙，又開始順著她的靈力跟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