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頭輕哼：“嗯。”
消毒取子彈，再消毒縫針，這種痛是割肉的痛。
要多痛有多痛。
楚亦星沒多勸，開始進行簡易取子彈手術。
手術刀一刀刀割開傷口，鑷子一寸寸取子彈，他背部肌肉因疼痛而緊繃的微顫順著手術刀和鑷子撞進她心裏。
一顫、一顫，又一顫。
好似赤腳走在鋒利刀刃上，每一步都清晰地提醒她，他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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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隻有他們兩人，一室安靜，靜得能清晰聽見他粗重的呼吸以及子彈剝離肌肉組織的聲音。
楚亦星過於專注，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額頭滲出一層蒙蒙細汗。
細汗凝聚成汗珠滴落，燙著他的肌膚。
子彈剝離那一刻，他輕呼出聲。
她眸光一暗，問：“痛？”
他回：“嗯。”
她熟練而緩慢地操作著縫合針，低聲道：“忍著。”
司南霆沒有回應，默默保持趴著的姿勢。
彼此都沒再開口，空氣裏隻有縫合針穿透肌肉組織的聲音。
楚亦星看了他一眼，他的後背滲出一層汗水，鬢角全是汗，濕透了碎發。
他強忍著痛，一句哀嚎都沒有。
縫合完畢，剪了線。
她從藥箱拿出一顆藥順手塞到他嘴裏，他順勢就著她的手指吞下藥丸，嘴角揚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他一身濕汗，坐起身凝望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沙啞道：“怎麼不問我？”
楚亦星：“問什麼？”
司南霆直視她的眼睛：“我的傷。”
楚亦星盯著他的眼睛，清麗的眸子染上一絲絲笑意。
語氣平靜道：“很早之前我就了，我在你麵前是透明人，而你在我麵前卻是密不透風的牆，你不想的話，我問也沒用，還不如不給自己添堵。”
司南霆聽得出她字字句句裏帶著刺，修長的手指摸上她的臉，繼而扣住她的後頸拉近到自己麵前，深邃的眼睛望著她的眸底：“你很聰明，但剛才的話不聰明。”
楚亦星渾身的刺都被他給激出來了：“你不就喜歡我的聰明？”
這句話嗆死司南霆。
司南霆微微勾唇，眸底帶著笑意，直勾勾盯著楚亦星，臉上寫滿感興趣。
楚亦星：“不敢承認？”
他垂眸望著她，幽深的眸底湧動著某種不知名的暗潮。
不得不，她很善於套路他。
她這個問題很直接要他回答心裏對她的感情。
承認，那就是喜歡她。
不承認，那她剛才的話就很聰明。
無論哪個答案，對她都有益，也不會令她尷尬。
她微微仰下巴，目光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