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年6年,畔月國,居於大陸南部,地形彎如當空皓月,故名畔月。畔月之北有城名曰固戍,黑岩石所築城牆高約9尺固若金湯。城內有守邊大將軍林栗府邸林府,長子林柯平生於紀年5年,歲11,自幼尚文不好武,飽讀經綸。幼子林柯,調皮搗蛋好欺負弱。
“嬌娃,無人要的野娃娃。”
在林府後花園,三個六七歲的孩子,圍著一個年齡相近的瘦弱的女孩,壞笑著。被欺淩的女孩身著藏青色的奴仆衣衫,已洗至發白,膝蓋處還帶著破布補丁,頭頂原本紮著的兩個丸子,已然鬆散不成形。
她是念嬌,生於紀年9年,林府廚娘葛婆婆之孫女,自幼與葛婆婆相依為命,生得瘦弱纖細,卻敏捷如豹。葛婆婆於一年前聘為廚娘帶念嬌進入林府。
帶頭的胖子是便是大將軍林栗那頑劣成性的幼子林柯尹。
“啊!”女孩低垂著頭突然大叫著往林柯尹衝過去:“看我不撕爛你的嘴。”一番橫衝直撞,整個人騎在林柯尹身上,久日未修整的指甲混雜著幫廚時蹭到的油漬,在陽光下泛著光,直往其臉上招呼。
“我的臉啊,疼死我了!”林柯尹身為林府的公子哥兒,平日裏沒少渾,府裏的下人們苦不堪言,隻能受著。自打一年前嬌進了府,金貴的林公子算是碰著對手了,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林公子卻樂此不疲,一不送給念嬌揍一頓便皮癢,亦從不向大人訴苦。掛著彩也隻對阿娘爬樹磕著碰著了。
“少爺!”
“表哥”
另外兩個林公子的跟班孩驚呼。一個是其廝阿風,一個是其表妹洛洛。看著戰場中央塵土飛揚,無從下手。阿風在拉扯中還被誤傷,額頭上刮出一條血痕。
“都住手!”走廊拐角處飛奔過來一位白衣少年,長發如墨,頭頂淡藍色的束發帶隨其步伐飛揚著,飛舞的弧度柔中帶韌,如其人。
來人便是林栗將軍的長子林柯平,本是林栗將軍寄予厚望的接班人。可事與願違,林柯平談書論道,兵法謀略皆是人中翹楚,偏偏不喜習武,成日裏宅在書房研習各類書籍,涉獵甚廣。其教書先生,都是百年難遇的相才,林栗將軍聽了勃然大怒:“林家隻需將才,不需相才。”自此辭退了書先生,林柯平不解為何父親如此反感習文,隻得以書房為伍。
“柯平哥。”嬌鬆開胖墩柯伊,慢悠悠的起身,還不忘在其圓滾滾的肚子上補一腳,留下一個灰撲撲的腳印,倒是沒有用大力。水靈靈的大眼睛望向林柯平,紅紅的,甚是委屈。
“嬌又皮了。”白衣少年走過來,寵溺的拍拍女孩的頭,順手將發頂的一根枯草拾起。
“哥,她打我!”柯尹胖墩抽抽噎噎著,鼻涕眼淚滿臉皆是:“嘶~~”眼淚流到泛著血絲的指甲痕,疼的直抽氣。
“活該!以後不許叫嬌野娃娃。阿風,以後看好少爺,不然有你好看。”柯平嚴厲地對與柯尹同齡的廝阿風。
“還有你,洛洛,一個女孩子像什麼話。”
“平哥哥,她不過就是一個下作丫頭。”洛洛自便喜歡叫林柯平做平哥哥,叫林柯伊做表哥。大家都以為隻是為了好區分,隻有洛洛自己知道,於自己,平哥哥是不同的。
“住嘴!”柯平狠狠瞪了洛洛一眼,方才牽著嬌的手離開。
洛洛怨毒地看著嬌離去的背影,心裏想:哼!總有一我要把你趕出林府!
“嬌,想不想出府玩玩,帶你吃好吃的。”柯平期盼地看著嬌。
“嗯嗯,好久未出府了。”
柯平笑得寵溺,心想:這話你騙騙葛婆婆還差不多。每也不知道是誰偷偷翻牆出去玩。嬌陽光下透明如同果凍粉般的鼻尖兒,令柯平忍不住用手觸碰了一下,終是忍住沒有戳破她的拙劣謊言。
“柯平哥,自打書先生被辭退,老爺讓你練習武術不得外出,我們怎麼出府?”看著柯平那對一切了然於心的表情,嬌吐吐舌頭趕緊岔開話題。
“翻牆。”
溫文爾雅的柯平大少爺,竟然翻牆出府,林府暗衛們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呆了,若不是平時訓練有素反應機警,那圍牆上的翩翩公子必活不過下一秒。是的作為固戍武城的將軍府,這圍牆豈是等閑人等可以隨意翻的,暗衛無死角保護,若膽大妄為的歹徒念起,幾米開外怕是已僵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