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亂民之圍應該很快就會迎刃而解。
此計立刻得到了病中的安國公的讚同,於是和安帝立刻頒布聖旨照辦。
這方法確實有效,在朝廷的有意招安下,許多亂民逐漸安定下來,不再到處搶掠。
這些人原本也大多是些安份安紀的普通百姓,隻不過是被逼到了絕路,再加上被有心人給煽動,才不得不變成四處搶掠的亂民。
如今聽說朝廷答應免除他們的過錯,並且還會給他們實行接種,大多數百姓還是願意歸順朝廷的。
畢竟誰也不想真的造反,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沒幾個人有這種膽子。
許多百姓在接種完後,在朝廷士兵的引領下,開始陸陸續續地返回自己的家鄉。
這人一走,原本被他們給堵塞起來的通道也就自然疏通了。
雖然仍有部分亂民勢力還在觀望當中,但直到目前為止,對各地亂民的招安算是進行得相當順利。
在安撫好這些亂民並疏通各條通道後,朝廷立刻開始實行全江南的接種運動。
許多太醫被朝廷任命為臨時醫官,被派到了各地去主持接種之事。
就這樣,繼新京之後,江南各省也都相繼展開了大規模的接種運動。
對於朝廷的善舉,各地百姓大多感恩戴德,高呼皇上聖明。
然而就在江南各地開展著浩浩蕩蕩的接種運動時,有一個姓陳的太醫卻隱隱感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當年池非在給太醫院的太醫們演示如何接種牛痘時,這位陳太醫也是在場觀看了全過程的太醫之一。
雖說太醫院的大部分太醫都極力反對這種把牲畜身上的東西種到人身上的特殊療法,認為有違天倫人倫,但陳太醫卻是極少數對這種接種法非常感興趣的人。
事後,他曾經親自上門拜訪池非,向他詢問過一些有關接種方麵的問題。
尤其是關於如何辨別是否接種成功的問題上,池非曾經明確對他說過,要辨別是否接種成功,最關鍵的一點是要辨別接種者是否出現類似於散瘡的症狀。
如果有的話就表示接種成功,否則沒有的話就表示不成功。
當太醫院在朝廷的命令下給全新京的人接種後,陳太醫就一直留意接種過的人是否出現散瘡的症狀。
可是他驚訝地發現,竟然沒有一個人出現類似於散瘡的症狀,甚至可以說一點症狀都沒有。這點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按理來說,這種事他應該馬上向太醫院彙報才對,但他不敢這樣做。
理由很簡單,如今蘇真是叛逆朝廷的亂黨之一,而且還是亂黨頭子寧誌遠的親女婿。在朝廷的緝捕令中,屬於排在前幾位的大人物。
如果陳太醫把當年池非在私下裏跟他說過的話如實上報,那豈不是坐實了他跟亂黨蘇真曾經有過私交?
如今的朝廷,對於所有跟亂黨有關聯的人都極其嚴苛。
很可能他這邊剛一上報,那邊緝事府的人就會上門來抄家抓人。
而被緝事府帶走的官員及其家屬最後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他已經見得太多了。
他既不想死,更不想自己的家人會落到那種悽慘的境地當中,因此他根本不敢把這件事上報太醫院。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多在家中囤糧,並且嚴禁家人隨意外出,以免受到了感染。
陳太醫現在隻希望那些從病牛身上提取出來的牛血真的有用,否則他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怎樣可怕的情景。
然而正所謂好的不靈壞的靈,半個月後,陳太醫的擔憂終於還是應驗了。
各個原本接受過接種的地區,突然又再次爆發了散瘡瘟疫。
尤其是那些剛從疫區跑出來,在接受完太醫院所組織的接種後,又在官府的引導下重新回到故地的百姓們。
這些百姓以為自己接種過就不會再得散瘡了,於是安心回到原本是疫區的縣城或村落。
結果這些百姓回去沒多久,當中許多人卻陸陸續續地出現了散瘡的症狀,感染人數一下子上升到幾萬人之多。
不僅是這些偏遠的地區,就連新京的多處軍營和平民區裏,也出現了越來越多散瘡患者,而這些感染者,卻全都是已經接種過的人。
由於感染的人數眾多,而且分散廣泛,其蔓延速度之快,遠非之前可比。
就這樣,這場日後被史學家稱為“和安大疫”的大瘟疫,終於向所有人完全展露了它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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