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城外,一座無名山上,山上有一座殘破不缺的道觀。
道觀因年久失修,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塌一般。斑斑駁駁的圍牆裏,有一個的院子,院子中間栽種了一顆洋槐樹,槐樹高拔蒼翠,兩人合圍方可抱住,看樣子有些年頭。
洋槐樹後麵是一座大殿,大殿之中供奉了“十殿閻羅”,大殿後麵原本還有三間房間,已然有兩間倒塌了,隻剩下一間柴房,在風雨裏搖搖欲墜。
道觀裏前些年月住著一位道長,早些年間不知何事,竟然瘋了。從此道觀也就荒棄了,隻見他平日裏在江陵城裏晃悠,滿臉汙穢、鼻涕長流,渾身肮髒不堪、手中總是拿著個大酒葫蘆,走在街上瘋瘋癲癲地唱著歌、喝著酒,滿臉盡是笑容。人們見之,都避而遠之,即使偶爾有些孩,拿石頭扔他,他也不覺疼痛,也不還手,隻是驅趕之後哈哈大笑。
困了,他就睡在糞土之上,也不回道觀,那家要是有個紅白之事,他就聞風而去。怕觸及忌諱,一些人家,也就賞他一些吃的,然後驅趕他遠去。
漸漸,城中人都稱呼他為“瘋道長”。
中元節那日,不少人在街邊、巷道外以酒肉、糖餅、水果等祭品舉辦祭祀活動,以慰在人世間遊玩的眾家鬼魂,並祈求自己全年的平安順利。一些達官貴人們,更是請來僧、道誦經作法超度亡魂。
“瘋道人”邊走邊唱,絲毫無所顧忌,擰著酒壺跌跌撞撞,好似隨時都會摔倒在地,竟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巷子深處,隻聽見一戶人家傳來怒罵和打鬥聲。
“誰家媳婦,如此不識禮數,先人來訪,拒之門外不,還大吵大鬧。”瘋道人身子一倒撞開了院門,隻見院子中一男一女,已經毆打一團。男子臉上掛彩,女子頭發淩亂。
見院門推開,二人放棄了打鬥,目瞪口呆的望著門口那穿著肮髒、渾身破爛且散發出一股酸臭味的道人,來人他夫婦二人到也認識,正是那街上喜歡睡糞土的“瘋道人”。
那婦人叫吳翠蘭,長相其醜無比,麵目猙獰,腰粗膀圓,遠遠看去,三分像人,七分似鬼。而那男子叫曾秋生,雖眉目清秀,一身書生氣,觀其麵相,眼神遊離無神,氣散無聚,似那短命之人。
“哪來的瘋狗,砸我家院門,是想討打嗎?”吳翠蘭推開那曾秋生,一手拿著一根擀麵杖,氣焰囂張地指著瘋道人罵道。
瘋道人不理會吳翠蘭之口舌,見院中躺著一隻狐狸,麵呈青色,眉宇之間帶有一點靈氣。
“青麵狐狸”瘋道人喃喃自語,再見二人黑氣纏身,血光隱現,故不吭聲,裝瘋賣傻地轉身離去。
吳翠蘭還在身後罵罵咧咧的嘟嚷著,不時,房屋裏又傳來了打鬥之聲,一直持續了到了夜半,才安靜了下來。
躺在院中的青麵狐狸,見沒了聲響,這才緩緩睜開眼見,用牙咬斷了草繩,一瘸一拐的向屋外走去,走至院門處還不忘回頭看了一眼。
第二日,夫婦二人醒來,發現院中的狐狸,早已消失無影。頓時,吳翠蘭又是大罵道:“我怎麼就嫁了你這個呆瓜木頭,就知道讀書,會詩友,也不知道出去謀點生計。還要老娘伺候你,咋不一頭撞死在豆腐上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