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兒子?天大的驚喜(3 / 3)

雪芊芊抱住他,笑容燦爛,聲音卻低緩了許多:“我知道自己挖了個寶,還是個無論我做什麼,都準備給我收拾殘局的寶貝1正是因為有了他這樣的話,所以她才大膽地想了接下來的計劃。實在是很冒險,若是沒有他讓自己大膽放手去做,她真的會遲疑。

屋外,李雲把大大的行李放到馬背上,一張臉盡是愁苦。章淩站在一旁看他唉聲歎氣許久,就是不出聲問他怎麼回事。終於,李雲忍不住,頹喪地走到他麵前一屁股坐在門檻上,說話的嗓音中是滿滿的不願意。“夫人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回去?這裏有什麼好的,什麼都不怎麼樣,就連人也討厭!”

站在院子裏的塵聞、塵閑聞言冷眼嗖嗖地射過箭來。章淩往前站了一步,擋在李雲麵前,交代道:“你一路上要小心,別盡給主子拖後腿1若是沒有暗衛同行,單單一個李雲,他還真的不放心。

李雲撇下嘴角,十分無奈:“連你都要留在這裏……以後,我都不知道怎麼做才好……”他不得不承認,在揣測人心思這方麵,章淩比他厲害太多。沒有他的指點,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主子心情好什麼時候主子心情差。

章淩笑著拍拍他的肩頭,和他並肩坐著:“你別擔心。現在夫人找到了,什麼問題都解決了。你好好呆在主子身邊,聽他的話。若是有你做不了主的事情,除了主子你還可以找大公子和……”想了想,終是把“清逸侯”三個字給咽了下去。就李雲這樣的碰上夏家的家主,隻怕會把自己賣個徹底還幫忙數錢。

李雲連點了幾個頭。

南宮琰走出房門,看著李雲道:“走吧1

李雲章淩同時站了起來。

雪芊芊慢騰騰從南宮琰身後走出來,抓著他的衣服給他理了理衣襟。紫金的外袍被她撫平每一處皺褶,寬邊的金絲繡流水一般從她手中流過。南宮琰一把抓住她的手,什麼話也沒有說,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繞過她走出去。

利落地翻身上馬,南宮琰端坐在馬背上,背著光朝她看了眼,抓緊韁繩轉過馬頭出了院子。雪芊芊心裏一緊,硬生生壓製住自己想邁步的衝動。以後隔得老遠,就算是有暗衛傳送消息,但顧忌著南齊國,怕也不能那麼頻繁。以後,以後……

雪芊芊猛地轉過身子,全神貫注地看著廳內的桌子,一動不動。她受不了這樣的分離,即使心裏再怎麼理智分析或者自我安慰,她都不能夠平靜地接受。上天對於世人的分分合合,抱著事不關己的態度,他的一個反複無常,也許就讓想要相伴一生的人從此生離死別,一輩子再也見不到。

也許,他們之間,也是這樣一個的轉身,就成為了永遠……

雪芊芊渾身一震,止不住心裏的恐慌。她用力一咬唇,閉上眼試圖平靜自己的心情。但她雙眼一合,腦子裏卻出現剛才南宮琰翻身上馬扯動韁繩離開的場景。因為未來太難捉摸,所以他們這樣的轉身,也許就成了彼此最深的痛……這個念頭一起,她再也呆不住,慌忙轉身,朝著院子就跑了出去。

“夫人!”

章淩緊隨其後,輕輕地喚了她一聲,沒有阻止她的舉動,隻是在她腳步一踉蹌差點摔倒的時候扶住了她。雪芊芊低低叫了一聲“南宮……”,剩下的話含在嘴裏,再也說不出。她擺了擺手,沿著小巷子跑了出去。

明明沒有多長的路,她卻覺得自己的每一次心跳都被拉得好長。分分秒秒,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慌。他們買下的院子獨門獨戶,是建在其他人家的後院的夾縫中,當初也是看中了這裏的隱蔽。所以她一路走來,隻聽到有小孩子嬉笑的聲音響在附近,卻沒有碰上什麼人。她一直走到了那口井邊,才停了下來。

他們已經走了,騎馬的速度根本不是她能趕上的……

雪芊芊咬著唇站在那裏,眼睛循著路一直看過去,什麼都沒有。也許就在她發愣的時候,他們已經走過這裏。也許,南宮琰也怕自己會回頭,所以他才這麼快就離開了這裏,頭也不回……

心裏的悲戚與落寞洶湧而來,她的嘴動了動,壓抑不住的歎息輕輕從口中泄了出來。章淩、塵聞他們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靜默地看著她,誰也沒有開口。

忽然,他們同時抬眼看向那不算筆直的小路。章淩麵上有些淡淡的驚訝,但眼裏卻有一絲高興,他上前兩步走到雪芊芊身邊,低低說了一句:“夫人,他們回來了。”

雪芊芊眼眸一抬,想要細聽一下小巷子的聲響,卻隻有自己的心跳聲重重地響著。她的眼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心裏卻是滿滿的期待,看著那小巷轉彎處,唇越咬越緊。

很快,那“達達”的馬蹄聲響在她耳邊,越來越大聲,馬身出現在那兒,來人一甩馬鞭,駿馬急速地奔了過來。雪芊芊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馬,馬背上坐著的人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猛地扯住韁繩。在馬長長的嘶鳴聲中,他從馬上一躍而下,人剛立住,就拉過她的身子抱住。

“你……”雪芊芊原本想問他怎麼回來了,但在他的懷裏,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熟悉氣息,她眼眶一熱,什麼也問不出。雙手已經十分自然地抓住他的衣服,壓著嗓子略有些嘶啞地喚了幾句“南宮,南宮……”

跟在南宮琰身後的李雲,下馬走到章淩麵前,兩人交換一個眼色,都退了開來,走到一邊去。

雪芊芊知道自己這樣不應該,但她很多時候都能很好地控製住自己,在這個時候卻被心裏的惶惶擊潰了。她從不是在感情上吝於表達的人,很多事上能忍則忍,基本上忍了都會是好的。但,這一點,不適用感情。

感情,輸在心上!

她能在那次分離的時候,躲在馬車裏流著眼淚咬牙不回頭。而現在……

南宮琰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在那一圈溫潤上緩緩移動。她將玉鐲又戴上了,當她從十分隱秘的地方將玉鐲和那塊玉佩找出來的時候,他眼眸黑亮地看著她,最終卻什麼也沒說,隻接過玉鐲親手給她戴上。

他知道分離的不易,所以他上了馬,最後看了她一眼,都也不回地驅著馬奔出去。風帶著涼意拂過他的臉,他的腦子裏卻昏昏沉沉地轉著,一遍一遍地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回頭。他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在越拉越遠,最後會終結在兩個國家的遙遠上,就連傳個書信都要幾天時間。是不得不,是那麼多的因為,他們必須這樣!

但他在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巷口,突然勒住馬,僵直著背就那樣靜止在馬背上。這個時候的陽光投在牆上,光光亮亮的,他的影子和馬的影子重疊了一部分,斑斑駁駁地看不出什麼模樣。他突然想起夜裏她趴在自己身上,閉著眼睛呢喃著說話的模樣。嬌俏十足,又帶著些許的慵懶,她卸下所有的冷靜與理智,放任自己在他身邊露出最美的模樣……

她呢喃著叫他“南宮”的模樣,是他最看不厭又萬般珍惜的。

陽光灑落的地方,他隻要一直不回頭地奔過去,北齊國就在那裏。但,黑夜也會離他越來越近。那個曆經百年的龍行宮,也有一條幽深的宮道,那裏有一排一排的燭盞,卻隻有牆上那一盞盞燈照亮著。那裏黃色的宮紗宮幔層層疊疊,他尋遍各處,卻找不到她的身影。

那裏沒有她笑得無害手指卻緊緊掐著他的手臂用力,那裏沒有她苦著臉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喝下一碗一碗的湯藥。那裏沒有她的氣息,沒有她身上的藥香,沒有她的聲音,沒有她……那是一個冷冰冰的住處,沒有她一絲的痕跡,隻有年代悠遠的梁木和大紅的朱漆。甚至比不上采蘭軒來得珍貴!

“我想聽聽你喚我的名字。”他們十指交握,糾纏著將對方的手心緊緊貼在自己手上。南宮琰放輕了力道,輕輕握著她的手,抿抿唇說道。

雪芊芊臉貼在他的胸膛,拿著腦袋輕輕蹭他的下巴。這一刻,她相信真的有心有靈犀一點通這種事情。他去而複返,讓她心裏又酸又甜。

她嘴角微微一翹,臉上露出微笑:“喚什麼?南宮?琰?還是什麼?”

“都要。”南宮琰鳳目輕合,低垂著眼看著她的發旋,鼻尖輕觸她的發絲。清香縈繞,發絲輕柔地觸碰著他的臉,她身子軟軟地倚在他懷裏,這一切,讓他掩下那即將離別的痛楚,輕笑道:“但最愛的還是我迎娶你的時候,你那一句‘夫君’1

懷裏的人動了動,仰頭看他,久久都沒有說話。她很少這樣叫他,一方麵,總覺得這“夫君”二字相比現代社會裏的“老公”還來得膩歪,另一方麵是她的性格,“夫君”來“夫君”去的,她嫌棄開不了口。當時他在宮門處迎她,紅紗相隔,那個世界真的是帶著滿滿的喜慶。那麼多人呆在那裏,她卻隻看得到他。

成親時會有什麼樣有意義的舉動,她對這個一向沒什麼想法。但當時,她動了動唇,叫出那一聲“夫君”,心裏確實是帶著莫名的歡喜。嬌嬌軟軟的,連那一聲“夫君”都帶著甜膩的柔情。她這個現代人的理智,在那一瞬居然也認為,偶爾這麼叫一句也是可以忍受的。因為,他就是她的夫!

李雲抬手輕輕碰了碰章淩,睜大眼睛往那一邊呢喃著說話的人偏了偏,嘴角高高翹起,是憋不住的笑意。小的時候,老爺親自督促他們練功,總說練好武功耳聰目明對身體有好處,現在,他是是實實在在知道耳聰的好處了!

太陽掛在空中,瑩亮的光射到井裏。波光粼粼,清淺晃蕩,好像上好的金黃絲絹撇在水裏,輕輕搖曳身姿。靛藍暈開的天空飄浮著幾朵白雲,涼爽的風裹去空氣中沉沉的熱氣,卻吹不散那輕輕一句“夫君”……

南方的田野裏,這時候已經是滿滿的綠色了。一畦一畦的青菜迎著風,縱然夏日的太陽十分烈,也沒有抽去所有的生氣。水田裏的禾苗黃綠相雜,黃的是沉甸甸的稻穀,綠的是剛翻新插上的秧苗。

來的時候太慌,日夜兼程,李雲累得什麼也顧不上看。現在雖然依舊行程匆匆,但好歹可以偷個空閑。馬跑累了,自己慢下腳步。南宮琰也沒有如來時那般勉強,放任速度慢了下來。他靜靜看著這獨特的南國風光,腦子裏想了許多,到最後終究還是合成她淺笑的眉眼。

李雲笑著甩著鞭子,想到了之前去過的郊縣,當時洪水肆虐,若沒有那樣的災害,估計夏天也該是這樣的模樣。京城裏的夏天和南齊國的總還是有些區別,他們出來的時候日頭經常帶些昏沉,依稀記得隻有楊柳成片成片地綠,給禦花園帶來蔭涼。宮裏其他的奇花異草,雖然每日都有宮人照料,但反而不若這野外的長得有意思。

李雲偷覷一眼南宮琰,乖覺地沒有去打擾。章淩說過,在自家主子沉默的時候,萬不得已不要去擾,指不定那個時候他正在想夫人呢!

馳馬走了許久,天也漸漸黑了下來。因為他們趕著回去,但有不想麻煩,所以走的是偏離官道的小道,這一路上人家漸漸稀少了。他們倒也不會累,想了想還是再趕一段路,到了後半夜再休息。

夜空下是散落的星星,好似陽光下沙灘上發著光的石頭,這一顆那一粒的。山間密林裏,黑影幢幢,橫斜逸出的枝枝幹幹乍一看都有點張牙舞爪的模樣。李雲回頭瞥了瞥跟在他們身後的暗衛,都十足的安靜,連個聲音也不出,一時間隻有馬踩在地上沉沉的“踢踏”聲。

李雲剛要回頭,就覺得有什麼東西觸到自己的脖子,全身一麻,下意識地大叫了一聲。

“啊1

這一聲在空寂的山林裏格外得響,李雲自覺嗓子眼都叫得有些痛,等看清是什麼嚇到自己的時候,又覺得喉嚨發幹,尷尬地摸著腦袋。

南宮琰頭也沒有回,輕笑了一聲,道:“走路就看著點。一根樹枝也能嚇到你,章淩會覺得你越來越不濟事的1繞過那根樹枝的時候,本來想提醒一下李雲,但見他還有心思往後頭看去,索性也就保持安靜。

沒走多久,南宮琰就擺了擺手:“不走了,就地歇著!”

有人接近的時候,李雲正眯著眼閉氣打坐。沉靜了心思的人,對聲響格外敏感,他睜開眼剛要說話就聽南宮琰輕輕發了個聲響,立刻就噤了聲。

暗衛早已經隱在各處,將這裏當成中心保護著。所有人都屏氣細聽,悉悉率率的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似乎也有人撞到橫斜長出來的樹枝,低低叫了一聲疼,立刻就有人捂住了那人的嘴細細說了說些什麼。

李雲蹙眉,怎麼他聽著似乎是一男一女往這裏走啊?這都後半夜了,天邊的月亮都快隱在雲後麵了,怎麼會有人走到這麼偏僻的地方?難道說……

李雲兩眼亮閃閃。難道是什麼相約私奔的年輕男女?

那兩個人果然朝著他們呆的地方走了過來,但似乎根本沒有察覺到這裏有人。南宮琰靜靜一想,就明白他們為什麼往這裏走了。他們呆的這個地方是一塊平地,四周有樹,這兩個人怕是想要找個地方過上一晚,等到天亮。

南宮琰沉默半響,既然他們也隻是路過,那還是出個聲音,免得到時候嚇著他們……這麼一想,他輕咳了一聲,正準備說話,就被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給逼了回去。

“鬼啊!鬼……”

聽著嗓音,是個小姑娘。驚慌失措的叫聲中,含著顫意。黑漆漆的空地上,隱約可見走在一起的兩個人,其中一個矮個的猛地撲上到另一個人身上,叫了一句:“公子,救命啊……”

很熟悉的一句話,很熟悉的語氣,南宮琰鳳目一凝,輕輕笑了起來。原來,是他們!

李雲正雲裏霧裏地,聽到他這一笑更加迷惑了。他覺得剛才的聲音聽著熟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卻一直覺得隱隱有什麼東西擋著自己,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

“半夏1

蕭鳳羽頭疼地抱著小丫頭,連苦笑都扯不出來了,隻好一手輕輕捂著她的嘴不讓她繼續叫,一手伸到她背後,來回撫著她顫抖的身子。他低笑著出聲:“不是鬼,不信你拿出火折子看看。”

他話音剛落,離他們不遠的地方就出現了一團火光,照亮了眾人的臉。蕭鳳羽看清站在那邊的人時,臉上微微現出錯愕,很快就隱去,放開捂著半夏的手,笑道:“原來還是故人1

半夏瞪大眼睛看著李雲拿著火折子將他們麵前的一堆柴火燃起,小腦瓜子想了這麼久,仍然不明白為什麼會在這裏碰上他們。明明……定陽王已經當了皇帝,不是嗎?這裏還是南齊國,他怎麼會到這裏來?

蕭鳳羽則鎮定了許多,向南宮琰道著謝,接過李雲遞過來的食物。他們自從那日決定往京都走來之後,一路上靠著行醫,倒走得也順暢。原本今日是要趕到下一個城鎮在住店休息的,但中途因為半夏愛玩的性子耽擱了不少時間。這一路走來,天一黑,半夏就開始怕起鬼來了……

“原來我們是走離了官道。”蕭鳳羽不禁撫額,半夏追著一隻小兔子跑,他也叫不住,隻能跟在後來。原本以為越走越荒涼,過了這一段路就好,沒想到根本就走錯了方向。睨著正在吃東西的半夏一眼,後者忙裝著專心吃東西,頭也不抬。

“蕭大夫要去哪裏?”李雲又遞過水去。當初在郊縣,蕭大夫就憑著醫術贏得了他的尊敬。後來又碰巧救了被毒箭傷了的夫人,說起來也算是他們的恩人。

蕭鳳羽接過水遞到半夏麵前,又抬手將她嘴角邊的幹糧碎末拭了,這才回答:“我們要去京都,買一味藥。”

“買藥?”李雲好奇了起來,什麼藥非得到南齊國的京都才能買到?

半夏眨巴著眼睛,放下水袋,指了指蕭鳳羽身邊的藥箱:“是蒼術花,隻有南齊國有種。”她是不知道為什麼公子要這味藥,她回想之前看的藥書,裏麵從來沒有提到蒼術花。難道蒼術會開花?

李雲對藥理一點不通,點了點頭:“我們北齊國有個天下聞名的神醫,也許他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神醫?”半夏被挑起了興趣,看看自家公子,“格格”笑了起來:“我家公子雖然說是醫藥傳代的世家,但是醫術可稱不上神醫,你說說你們那裏的神醫叫什麼名字,也許我家公子可以拜在他門下呢!”

“半夏1蕭鳳羽笑著叱了她一聲,被這個小丫頭嘲笑醫術不高明,還真是尷尬。

李雲也跟著笑了起來。他是很好奇這對主仆,雖然小丫頭一直“公子公子”的叫,但擺明沒有將蕭大夫放在主人的位子上,很多時候許多事還是她做主的。例如……收診金這類事。

有了火光,又吃了東西,半夏不再擔心什麼鬼啊怪的,整個人開始懶懶地眯著眼打哈欠了。耳邊聽著公子和那個明明是北齊國的皇帝卻出現在南齊國的男人說著話,半夏心裏輕輕哼了哼。不是說什麼為了王妃當堂吐血嗎?怎麼現在看來,整個人精神狀態還不差,還有心思來南齊國走動,看來是沒什麼大礙了……原本以為是神仙眷侶,沒想到……

“人一死萬事都休……”呢喃著說著這句話,半夏頭往身邊的人身上一靠,整個人迷迷糊糊地陷入黑暗。

南宮琰看了眼半夏,心裏有些驚訝。才幾歲的小丫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蕭鳳羽抬手從藥箱裏拿出一件衣服蓋在半夏身上,將她的腦袋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腿上,一抬眼對上南宮琰有些詫異的目光,笑了笑,有些無奈:“半夏什麼書都看,前些日子宿在一座禪院裏,她就開始看佛經……看到王爺你,應該是想到王妃了。之前……她知道消息後,哭了好久……”還指著他罵了很久的“臭男人”!

南宮琰有些了悟地點頭,難怪從剛才開始,半夏見到他之後都有些仇視地看著自己。原來是為了芊芊……

她倒是和這些人交好,先是隋瑭的夫人,現在又有半夏這個小丫頭,為了她的“死”來找他麻煩的……

蕭鳳羽見他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嘴角甚至微微揚了起來,於是對心底的猜測又多了幾分把握。以他的身份,能出現在南齊國境內,十分不尋常。提到王妃時,他甚至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那個王妃真的很不簡單吧……

眼不禁看向懷裏睡得正香的半夏,她閉著眼,嘴巴動了動,隨即抿著。輕輕的鼾聲響了起來,蕭鳳羽眉眼一彎笑了起來:這幾天,她果然走累了……

歇了一夜,再醒來,天空已經是碧藍的顏色了,樹林間靜了一個晚上的鳥兒們爭相鳴唱。半夏抬手拿起蓋在身上的衣服,看著正在邊上整理藥箱的蕭鳳羽,一咕嚕爬起來,強行將他從藥箱邊推開。

“公子,整理藥箱這種事是我做的。你連這都要搶,是不是不要我做你的丫頭了?”半夏十分不解,為什麼近來公子頻頻多事,她常常一覺醒來就發現應該丫頭幹的事已經全都幹好了。

蕭鳳羽笑了笑,沒有說話。沒有遇上半夏前,這樣的事情他也幹了一段時日。最近,不過是……看著半夏將衣服折好放進藥箱裏,蕭鳳羽低垂著眼眸,看著地上。他終是舍不得這個小人兒……

“公子,你已經洗漱了?”看他神清氣爽的模樣,臉上白白淨淨的,肯定已經洗過臉了!

蕭鳳羽點點頭,抬手指向一邊:“往那兒走,有個小泉。”

半夏拿著布巾,邊走邊跳地去了。

蕭鳳羽一直看著她走遠了,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那些事,他不想將她卷入。如果可以,他寧願做她一輩子的公子,也不願……躲了那麼久,分離仍是近了!

半夏啊……

蕭鳳羽慢慢站起來,一轉身,嚇了一跳。南宮琰就站在他麵前,一雙鳳目寡淡地看著他。

“王爺!”蕭鳳羽抬了抬手行禮,謝道:“多謝昨夜裏的照顧了!”

南宮琰應了一聲,眼看向剛才半夏離開的方向。

蕭鳳羽靜默了片刻,眼睫毛微微一動,開口:“半夏一向……很喜歡王妃。這話,本來不該問,但……”縱然他心裏已經有了猜測,但沒有能證實的,他也不能十分肯定地說給半夏聽。就當,就當是送給半夏的一個禮物吧!

“王妃她,是不是還……”在人世?或者說,王妃就在南齊國裏,所以麵前這個男人才會拋下了國事出現在這裏?

南宮琰鳳目一凝,眼角微微揚起看著他,直到從他眼裏看到了真誠,這才別開眼,轉身離開。

蕭鳳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