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黑條和黑夜從狼王之窟躍下,走進山洞,顯然是被歡歡的哀嚎吸引過來的。黑夜不以為然,趴在了洞口,不願看歡歡一眼。
黑條和花斑在交流些什麼,我趁此把草烏交給狼們。相處了兩年,狼們都清楚這是什麼、怎麼使用、有什麼功效。有了我的加入,草烏成了戰後必需品,狼們很自覺地接過,嚼碎了塗抹在同伴的傷口上,彼此療傷。
等黑條和花斑談話完畢,我才把草烏遞給黑條。黑條招呼我一起,出了山洞一躍而上,三兩步進了狼王洞。我踩著濕滑的岩石,費了好大勁才爬上去。
獨眼趴在洞裏。他看見我來了,用前腳撐著站起,傷腿不敢著地。我打手勢讓他趴下,然後把草烏放在地上,黑條銜起嚼碎親自上藥。
我坐在洞口,看著綿綿不絕的雨,地麵上很多坑窪的地方都已經積水了。忽然,我看到峭壁下方的一處水潭在咕嚕嚕冒泡,我好奇地探出頭,盯著那串泡泡,突然的從中鑽出一個小腦袋,看了看四周。
那是一隻老鼠。它晃了晃頭,再一次消失在水裏。我不解,是因為鼠洞進了水,所以它要跑出來嗎,但是為什麼隻探了個頭呢?
過了一會兒,老鼠出現了。隻不過,它的嘴裏還有一隻小鼠。
原來是一隻鼠媽媽啊。我心想。她叼著小鼠遊到落腳的地方,把小鼠放在了一塊岩石下,緊接著沒有休息,立馬一頭紮進水裏。
我聚精會神地看著。又過了十幾秒,她再次出現,同樣的在嘴裏叼著一隻小鼠,被放在了岩石下。
之後,第三隻,第四隻……鼠媽媽的精力已經快要用盡了,因為她的速度越來越慢,潛入水裏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四隻小鼠在按上抱成一團,想必濕漉漉的一定很冷。但是鼠媽媽並沒有去溫暖它們,因為洞裏還有需要拯救的孩子。
她立馬轉過頭,紮進水裏,隨著一串泡泡,消失了。
時間不出所料比上一次更長。直到一分鍾以後,水麵仍沒有任何動靜。我焦急地看著,可這次,她並沒有出來。
我看得認真。黑條從背後輕撞了我一下,把我嚇了一跳。我扭過頭,她把多餘的草烏還給我,然後繼續陪獨眼去了。
我歎了口氣,心想那四隻小鼠怎麼辦?斷奶了沒有?會不會凍死?
這時,水麵微微蕩漾了一下。在我驚喜的目光下,一個老鼠的腦袋緩緩露出來,嘴裏的小鼠還在拚命地掙紮。鼠費力地爬出還在往裏灌水的洞,四肢痙攣但仍努力遊到岸上,在仍留存最後一絲力氣時,把小鼠帶到了岸上。之後。她倒下了。
我擔心地定眼看了看。噢,還好,她的肚皮還在起伏。雖然我想幫忙,可以我一定會嚇跑大鼠。我心裏欣慰著,但臉上沒什麼表情。
這世間,母愛永遠是偉大的。
所以也不是不能理解花斑為什麼不想殺歡歡了。
雨停了。
黑條從我身邊經過,跳下峭壁,進入山洞和狼們溝通一番。頃刻後,狼們傾巢而出,一起去為本年第二頓大餐出擊。
也是,躲了一天一夜的雨,那些動物們肯定餓了。這個時候出動,是再也合適不過的選擇。
花斑跟在隊伍最後邊,顧慮地望了一眼山洞,然後抬頭看看我,想讓我幫她照看一下歡歡。
我跳下去,看著洞裏的歡歡。總懷疑花斑的母愛是否變了質。他迷茫地“張望”著,感覺四周已經沒有狼了,於是欲站起,離開這個地方。
然而,我剛要上去阻止他,他就一頭撞在了洞壁上。我撇了撇嘴,看來是我多慮了。
歡歡齜起牙,似乎特別不甘。我知道,就算就在這裏,歡歡也不可能把心也帶過來。但是我又不能替花斑做決定。。
我盯著歡歡,心裏突然生出一股躁動。
這份不安,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