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樹下的死亡(2 / 2)

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果然在當天,我又看見了有一群動物圍在一起。我擠了過去,發現一隻瘦得肋骨都能清晰看到的鬣狗躺在地上,翻著白眼,半張著嘴,四肢僵硬地縮在一起。

我心頭一震,腦袋有點缺氧。我稍微彎了彎身子,眼前的黑才漸漸退散。然而也就在同時,神樹的樹根將鬣狗拖進了地麵,與根部同化。重新合並的地麵毫無痕跡,周圍的動物也一哄而散。

就像大街上圍觀的人群一樣。

隻有我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我此時忽然好害怕自己會死掉,然後被地下的“神手”拖進去,埋葬在地下,無人問津,仿佛不曾來過。

在我愣著的時候,忽然有什麼東西撞了我的小腿一下。我嚇得尖叫一聲,從地上蹦起來,冷汗嗖地從毛孔中鑽出來。周圍的動物都望向我,我連忙用手捂住嘴。我回過頭,發現並不是樹根,而是小青在用頭拱了拱我。

小青走到鬣狗被解決掉的地方,用爪子戳了戳土,又看著我,輕輕搖了搖頭,在原地轉了幾圈。我欣慰地微微勾起嘴角,點點頭。隨即她用前爪搭在我腰上,伸長了脖子,嗅著我的身子。

“謝謝你,小青。我們都會活著出去的。”我雙臂環住她的脖子,笑著說。小青抬頭與我對視,我也稍稍彎了下腰,她正欲伸舌頭舔舔我的下巴,卻一動鼻子,扭過頭去,隨後前爪就跳回地麵。我抬起頭,發現她的族群在叫她。

小青看著我,眨了下眼睛,便輕快地回到了狼群。我長籲一口氣,揉了揉肚子。

延緩饑餓的速度看似是件好事,但是有句話說得好:長痛不如短痛,這無盡的饑餓實在是太讓人抓狂了。

尾隨在森林狼群身後,我也回到了狼群中。狼們也盡可能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爭取把體內的能量保存下去。花斑抬頭看了看我鐵青的臉,給我挪了挪位置。我意會,在花斑的身邊坐下來。黑夜和平安也在媽媽的身邊,看我異常的臉色也不解地盯著我。

花斑大概知道了為什麼,用臉蹭了蹭我。我難看地撇了撇嘴,以緩解尷尬。

轉過頭目光便與狼王對上。狼王帶著黑條走到我麵前,用爪子扒了扒地麵,歪著頭看我,意為問我是否被這種場景所驚嚇。我點點頭。

黑條走來用爪子輕輕地按在我的臉上,把我的頭推向另一側。我眨眨眼,之間黑夜傲慢地揚起頭,表示自己也是第一次經曆,才沒有大驚小怪。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音,揉了揉黑夜的頭。平安見狀心中不平,趕忙頂開黑夜,鑽到我的手心裏。黑夜寵溺地看著妹妹,自覺地讓開了位置。

我回過頭,看到所有的狼們都半起著身望向我們這邊。我頓時心裏暢快了好多。所有狼都知道現在應該保持安靜來保存更多的體力,但所有的狼也都盡力用它們的方法,讓我安下心來。

即便遠離人世,卻也能得到這麼多的安慰。這不是在言語上表達出來的,也不是默默地陪在旁邊。這就是跨種族的狼們,用獨特的方式,在撫慰我的心靈。不論是草原狼們,還是小青。

我的心忽然暖得發燙。

又過了幾天,我已經接近了昏迷。肚子裏翻江倒海,怕不是胃酸在作怪。我瘦了一圈,臉色估計也是幹黃幹黃的。狼們也餓得夠嗆,但是沒有誰輕易放棄生命,都在頑強地抵抗。。

這期間還在不斷出現死亡,並且都被無情地解決掉了。我已習以為常,隻是努力保持清醒,不失去意識。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天邊好像泛起了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