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作祟,沈輕寒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邁開步子悄無聲息地往茶幾走去。

歌聲確實是那個大塊頭發出來的。它全身漆黑,澄亮光潔。屏幕經燈光輕輕一照,悠悠發亮。

他沒管住自己手,俯身拿起那個大塊頭。那東西又輕又薄,質感尤其好。

也不知道是他摁到了哪裏,一團白光驟然乍泄,下一秒屏幕由黑轉亮。

一切發生的毫無預兆,他登時就被嚇了一跳。

他微微低頭,視線下沉,隻見亮著的屏幕上方顯示的時間是018年5月日,星期四,下午6點4。

018年,也就是十年後。

沈輕寒從未見過這東西,毫無疑問這是穆惜顏的。

他盯著那大塊頭正出神,女孩子猛地從廚房探出了腦袋,笑容燦爛,遠遠衝著他開口:“沈先生你回來啦!”

沈輕寒:“……”

她還是穿著她之前的那身衣服,圍著圍裙,手裏還拿了一把鍋鏟,儼然就是一個家庭主婦的形象。

她的目光全在他臉上,全然沒注意到他手裏拿了東西。

穆惜顏完也不等沈輕寒反應,下一句話緊接著就蹦了出來,“我再炒個菜就可以開飯了,你先去洗澡吧!”

緊接著又一頭紮進了廚房。

她很少下廚,每次做飯都跟打仗似的,她可沒那個閑工夫和沈輕寒多。

沈輕寒怔忡地看著自己手裏那個大塊頭,轉手又給放回到了茶幾上。

歌聲依舊縈繞在人耳旁,陌生而又好聽的男低音,那麼遠,又那麼近,揮之不去。

他一個人在這棟木房子裏住了十年,和七喜作伴,孤獨沉寂,了無盡頭。

每下班回來,屋子裏黑黢黢的,燈是滅的,空氣是冷的,周圍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

這突然之間,屋裏裏燈火通明,廚房裏煙熏火燎,有個女孩子係著圍裙,衝他暖暖一笑,對他一句你回來啦!

他隻覺得恍惚,恍然之間覺得自己像是走錯了家門。

沈輕寒將一大袋子的東西提上二樓。去衛生間衝了個澡,換上幹淨的家居服。

再下樓,穆惜顏已經把菜端上桌了。

她遠遠衝他喊:“飯菜好了,快來吃飯吧!”

三菜一湯,一桌子全是素菜,一點葷腥都看不到,真是要多清淡有多清淡。

她解了圍裙,隨手放到一邊,不好意思地:“我廚藝有限,不會燒葷菜,你就將就吃吧。”

雖都是素菜,不過賣相都是很不錯的。正好沈輕寒也不愛吃葷的,素菜就很好。

青菜蘿卜都是院子裏剛摘的,新鮮得很。清炒一下,味道也十分的鮮美。

七喜朋友是個徹底的肉食動物,青菜蘿卜不是它的菜,它專注去啃它的狗糧了。

吃完飯,沈輕寒很自覺地洗了碗。兩人倒是分工明確,很有默契。

從廚房出來,穆惜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七喜就乖巧地蹲在她腳邊。一人一狗倒是十分的和諧。

看來他們相處得很不錯,早已混熟了。

電視裏播放的是央視新聞,畫麵裏什錦八寶飯P滿頭烏發,精神矍鑠,依舊是十年前的模樣。

周圍除了電視的聲音,還有掛鍾滴答滴答的聲響。

聽見男人的腳步聲,穆惜顏轉頭看他,拍了拍沙發,熟稔地:“沈先生來坐,我有問題要問你。”

沈輕寒不習慣和別人坐得那麼近,他拉過一張椅子,隨意坐下,“有什麼要問的,問吧!”

穆惜顏開門見山:“今是什麼日子?”

沈輕寒:“008年5月日。”

穆惜顏:“……”

即便荒謬絕倫,可她還是不得不接受事實,她的確回到了十年前。

穆惜顏繼續問:“那你知不知道我來自哪一年?”

男人輕輕抬了抬眼皮,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穆惜顏緊緊盯著男人那雙好看的眼睛,深邃平和,波瀾不驚,一字一句地出來:“我來自018年,也就是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