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念哽咽著指控,“顧言北,你太過分了!你是快要結婚的人,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顧言北挑挑眉梢,沉吟了片刻,“所以,你是因為我要和別人結婚才哭的?”
“……”宋小念怎麼都想不明白,顧言北是怎麼理解出那種意思的,根本就是斷章取義好嗎?雖然……那是事實。
顧言北的心情好像好了不少,勾勾唇角:“如果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初六那天,你就是我的新娘。”
“不可能!”宋小念別開臉看向車窗外……不要再這樣誘惑她了,她的自控力遠遠沒有別人想象的那麼強大。
“確定?”
“萬、分、確、定!”宋小念回過頭瞪著顧言北,“要不要我把心髒掏出來給你看一下我有多想離開你?”
“宋小念!”顧言北的臉色果然變了,他怒瞪著宋小念,隻想把宋小念拉過來壓在身下好好教訓一頓,最後卻隻能咬著牙發動車子,開往她家。
接下來的一路上車內的氣氛都十分壓抑,顧言北沉著臉開車,宋小念也不說話。
到了宋小念家樓下,顧言北隻是踩下刹車,臉依舊緊繃著。宋小念解開了安全帶,說:“謝謝。我回去了。”要去推開車門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說了一句,“我們……就這樣吧。以後別再來找我了。……顧言北,祝你幸福。”
說完,宋小念推開車門跳下車,頭也不回地跑上樓了,沒人看得見她的眼淚。
顧言北的目光追隨者宋小念的背影,想起宋小念最後那句話,唇角彎起一個自嘲的弧度。
沒有宋小念,他要怎麼幸福?
這個世界上除了宋小念,沒人能讓他幸福。
所以,這唯一的幸福來源,他,絕不可能放手。
這時,宋小念已經跑上樓了。
她衝回房間,躲在窗簾後往下看,顧言北的車還停在原地。
顧言北還在這裏幹什麼?她明明已經說得那麼清楚了。
還沒想出個答案來,顧言北的車子就緩緩地調轉了車頭,開向小區的出口。
宋小念想,這樣才對啊,早就應該這樣離開的。那樣的話,她不需要目送,也就不用這麼……心痛。
明知道隻需要開口就能挽留,隻需要開口就能和顧言北踏進結婚的禮堂。可是她不可以,隻能站在這裏,看著顧言北消失,看著他漸漸退出她的生命。
這……是最後一麵了吧?他初六就結婚了,他……再也不是她的了。
心髒越來越痛,宋小念慢慢地失去了站立的力氣,她捂著心髒,緩緩滑到了冰涼的木地板上,有液體順著臉頰滑落……
一滴,兩滴……
很快,宋小念麵前的地板就被淚水打濕了。
幾個月前,她在這個房間答應了和顧言北結婚的事情。今天,她也在這裏目送他離開。
那短暫的一瞬,已是永恒。
今天起,她隻能靠著那短短的幾個月的回憶支撐著自己活一輩子。
從此,隻要顧言北幸福,她就滿足!
……
機場。
宋小念拉著簡單的行李出來,遠遠地就看見了張璐文,揚了揚唇角,朝她走過去。
今天是初五,她剛從束河回來。
這兩天,她在古鎮緩慢地行走、安靜地發呆、出神地看那些蘊藏著光陰的故事的風景,想在那裏忘記時間,度過她生命中最難熬的那一天。
可是,當時間緩緩地逼近初六,她就越來越無法逃避,好像無論去到哪裏都有人告訴她,顧言北快要和另一個女人結婚了。
她越來越焦躁,失眠也隨之加重。
張璐文說,,那些我們無法逃避的痛苦,為什麼不學著去享受它呢?
是啊,與其這樣徒勞無功地去逃避,不如回來,坦然麵對。
所以,她在這天回來了。
張璐文接過宋小念的行李,摟著她的肩膀,“走吧,今天晚上你去我那裏住。”
“嗯。”宋小念點頭,她也不太想回家。
回到張璐文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晚飯已經擺在餐桌上,在張璐文的脅迫下,宋小念勉強吃下去一點點,然後她就無精打采地倒在了沙發上。
打開電視,正好是八點檔的播出時間,她漫無目的地換著台,卻找不到稱心合意的電視劇,漸漸地,腦海中再度浮出顧言北的臉。
這些天,這張臉有事沒事就出來占據她的大腦,她一邊覺得真的夠了,另一邊卻又舍不得把他從大腦裏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