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不可終日的人是不會還有心思吃蜜餞的。
就好像恐怖片裏被鬼追殺的主角，不會在路過便利店的時候還會買一罐可樂，最多買一盒蒜香豬排飯，如果追他的是吸血鬼的話。
所以，秋道離在謊。
其實江離完全不需要有這種論證的，他自己也了，他是無頭衛，無頭衛審訊人用刑，是不需要講道理的。
但是他到底才當上無頭衛，也許以後，很多年後，他會成為一個冷酷無情的人，坐在陰影裏，露出陰鷙的下側臉，眼睛裏全是濃的化不開的黑霧。
現在，他隻是一個為了幫兄弟報仇，才踏上了這條黑暗之路的，一個熱血還沒有涼透的人，哪怕他兩世為人，他的內心也是存在著良善的。
現在，他還不是那樣的人。
至於以後……他可能等不到以後了。
所以，他需要一個理由來證明秋道離謊了。
他是一個別有用心的人，那麼江離現在隻是在工作罷了。
“吧，為什麼窺探一條巷，你到底是什麼人，為誰做事。”
秋道離已經被江離之前那句話給攻破了一點心防了，現在聽到這句話，他的眼神一鬆，像是要出什麼來了。
於是江離將秋道離嘴巴裏塞著的破布給拿了出來。
“你附耳過來……”秋道離的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不堪了。
江離依言靠了過去。
下一刻，他隻感覺到一陣破風聲，轉頭看去，是秋道離作勢要咬他的脖子。
可惜，江離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一隻手已經叉住了秋道離的脖子，讓他無法向前。
秋道離似乎沒想到自己的打算被看穿了，惱怒地就要朝著江離吐口水。
江離一下又捏住了秋道離的嘴巴，往上一抬，讓他的口水又吞了回去。
“大男人，學女人吐口水，你丟不丟臉啊？”江離嫌棄地退後了一步，對著等在一旁的張青道，“繼續打，不要停。”
“狗官！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的，我什麼都不知道，是你冤枉我！狗官！！！”秋道離好像是出離了憤怒，再次破口大罵了起來。
張青好像是覺得這樣讓秋道離罵人不太好，請示是不是要把秋道離的嘴巴再塞上。
江離卻是搖了搖頭，這樣讓秋道離罵好了，有時候這種隻能罵，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反而更加讓人絕望。
張青點了點頭，上前，又是一鞭子抽了上去。
江離拿起了那袋蜜餞，站到了雪濃的身旁。
因為秋道離已經沒法用給內力反抗，所以雪濃也閑了下來，隻是抱著弧刀看著。
相比起江離，雪濃的心似乎更加冷硬，他的眼神，是那種平淡的，不帶陰冷，也不帶不適的感覺，那是比有清晰的情緒更深重的東西，是漠然。
真不知道這個男人以前經曆過什麼，居然會有這樣的眼神。
“真的不吃嗎？很好吃啊。”江離又拿出一顆蜜餞來吃，將袋子遞給了雪濃。
“我想抽煙。”雪濃卻是忽然了這麼一句，然後就直接拿出了火石，還有煙杆，開始點煙了。